四褐先生干笑两声,道:“手滑。”却见薛青没有继续理论质问,却是笑了。
薛青笑的时候其实不多,这孩子的情绪很内敛,又或者说没有情绪?四褐先生几分戒备道:“你笑什么笑?”
笑将来没有了自己,四褐先生这时不时的蹦出的现代词语,别人听了都会觉得很莫名其妙吧,这个老头其实还是真对她脾气,一直以来也是在他面前自己最轻松,要是自己真的只是薛青就好了…。念头闪过她又自嘲,成年人了,别搞这些哀怨,如果自己真的只是薛青,又怎么可能认识四褐先生,还真以为天上随便就掉馅饼,老天爷对你另眼相看。
而且现在最麻烦的也是这个四褐先生,他的功夫高强来去莫测很难摆脱。
薛青笑道:“先生,你不要紧张啊,我肯定能在府试的时候再鸣惊人。”
以为自己走神敲错戒尺是担心这个吗?四褐先生哼哼两声,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自己担心什么才看到什么,分明是你自己担心。。”说罢再次一敲戒尺,“快点写,别以为读了几篇案首文章就觉得高枕无忧,那些蠢货写的。。。”
薛青低头道:“先生你这点不好,不要总是瞧不起别人,我们神更要爱世人。”
四褐先生一怔,旋即捧腹哈哈大笑。
“呸,真是无耻。。。还神,一个捉鱼都能掉水里的废物。。。”
“。。掉水里不一定是废物。。。都说了啊,我是为了救另外一个废物。。。”
“。。且不说这个,前日半夜大雨郭家一群人跑来,害得我不得不冒雨躲上山,你是何居心?”
“。。。先生,我是想到忘了关窗,怕淋湿了屋子。。。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是去寻哪里的温柔乡。。”
“。。。呸。。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草堂里夜语拌嘴不断。
。。。。。。
薛青落水的事自然也传到了青霞先生耳内,立刻找来周先生询问薛青最近的表现。
周先生道:“少年人嘛难免。。。但功课认真,每天上午都来读书,最近写的文更进一步,府试过关没有问题,知知堂那边也只是在传阅一些案首的文册。”神情很是满意,“这孩子挺好的,一点也不顽劣。”
就好像先前双园读书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青霞先生摇头,这样的孩子才更让人紧张,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下一步会搞出什么事,于是下令社学的学生们不得去河边玩水,这种历来只有家长们叮嘱的事社学还是第一次。
张莲塘对着薛青笑:“你可把社学吓坏了,你有风吹草动整个社学都不得安生,不知道青霞先生后悔不后悔收你这个学生。”
按照当初的赌约,薛青过了县试才拜师青霞先生,现在县试已过,青霞先生却并没有履约,说府试将近免得影响,且先跟着周先生,待过了府试再来重新跟青霞先生学。
薛青羞涩一笑:“莲塘少爷谬赞了。”
张莲塘扇子敲她的头,道:“不用谢,你当得。”
薛青笑着躲过,又靠近压低声音:“最近方便往京城捎东西吗?来往的客商多不多?”
张莲塘哦了声,道:“方便啊。”
薛青道:“那我这几日闲着没事就去商行转转,看有什么合适的。。。。当初说过过了县试与她一起祝贺。”
这个她是谁张莲塘自然知道,含笑点点头:“你自去,由我周全。”又一笑,“什么都可以捎送,只要不是你。”
薛青看着他哈哈笑了,摆摆手晃悠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