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撷芳被赏了人,周绎不禁一怔。
整个儿王宫里怕都知道撷芳是周纪的通房,忽然就被赏了人,不是明着打周纪的脸么?
周绎十分不解。即便是弃子,好歹也是个活人,如今人还在眼前晃悠,怎么也要顾全他的脸面吧?他直觉母亲不是那般不分轻重的人。
“赏了谁了?”周绎问周绰道。
周绰嗤笑一声,道:“就赏了帮长嫂跑腿,时常出去买些零碎物件的刘有才。”
周绎闻言皱眉。
“跟刘有才有私情的,似乎不是这个撷芳。”周绎确认道。
这事他隐约记得,撷芳是傅天瑜认下的通房,私下里也跟沈夫人说过,周家上下都知晓此事。料想那个刘有才没那么大的胆子,敢与世子的通房有私。
早听说那个跑腿买办的不是什么好人,时常往四娘子家的铺子里钻,给傅天瑜传递消息,又偷偷睡了世子院中的婢女。
这样的人竟配了撷芳给他?周绎略一思忖,便猜到其中有蹊跷。
果然,周绰所言证实了他的猜测。
“与刘有才有私情的,听说叫什么菁儿,今日也一并赏人了,但没赏给刘有才,而是这边廊下添灯油的那个六柱。”周绰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事实在可怕,他刚听说时,就觉得脊背凉。
之前说六柱吃坏了东西,廊上换了个人来,周绰本倒没太在意,后忽然就听说六柱被打残了,怕下半辈子就要瘫在床上,连人道也是不能。
既不能人道,偏又赏了个整日勾三搭四的美貌娇妻给他,沈夫人的心思可见一斑。
周绰不知其中究竟,心中慌也是常情,周绎因知道的多些,便不觉有何不妥。
这四个人经过这一遭,怕心中都存了忌讳,以后未必还会搅事。即便真的还不肯不安分,也生不出什么大事来,最多就是争风吃醋,闹得个鸡犬不宁罢了。
母亲此举,多半还是给世子颜色看,告诫他不可太过胡闹,顺便让傅天瑜收收心,有空多防着自己手下人的口,再没心思算计旁人。
这事唯一“漏网”的,便是今日忽然称病的四娘子。
四娘子虽然参与其中,但魏国起事需要大量银钱,父亲如今必定会留着她。
想起小时候她握着自己的手往她下体摸,周绎便觉一阵恶烦。从前他不明白,为何四娘子做出那样不堪的事,父亲却在与其私谈之后便作罢,不过只又长了几岁,周绎便都明白了。
四娘子所为无凭无据,装病便能糊弄过去,反正周绎当初不懂,说的也是四娘子病了。
之所以轻易放过,无非是父亲还用得上这个人罢了。至于大家心中如何猜想,私底下又如何议论,倒也没那么重要。
四娘子是颗有用的子,而这枚棋子暂时扔不得,父亲才会死攥在手里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