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正为崔喜雀推算的临盆日子,是在四月下旬,然而,就在三月下旬的一天早上,崔家的老娘过来送糍粑,崔喜雀吃到第三个的时候,肚子里便有了动静。
梁愈洲眉毛着了火似的跑进锦曦家门时,锦曦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准备吃早饭。
“三嫂,快,快请你过去,喜鹊怕是要生了!”梁愈洲大口的喘气,话都说不利索。
“不是还有一个月嘛?莫不是虚痛?”孙氏一边惊讶着,手里的筷子已经放下,赶紧起身准备过去。
“四叔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知道真痛虚痛的?你赶紧过去就是了。”孙老太催促道。
“诶,我洗把手就去!”
“她四叔啊,请接生婆了没啊?喜鹊身边有人陪不?”孙老太又问。
“来的路上我就去村里的王婆子家请了,早前就跟人那打过招呼。这会子喜鹊她娘和姐姐陪在那。”梁愈洲道。
“那就好,四叔这头一回做爹,考虑的这么周全。”
“三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镇上?”梁愈洲转身朝着梁愈忠去了。
“喜鹊生孩子,你去镇上干啥?”梁愈忠问道。
“这不,陈大人说有可能是双生,喜鹊那身子骨小,我担心他们母子……上回三嫂生老三老四哥俩,那请来的两个接生婆子让人心稳!”
梁愈忠顿时明白了梁愈洲的意思,他这是想多做几手的打算。
“行,我这就去套马车随你去一趟镇上!”梁愈忠很干脆的起身,跟孙氏这边交代了一声,又从锦曦那里弄到了那两个稳婆的住址,兄弟俩火速出了屋子。
“娘,让我跟你去呗!”锦曦很兴奋的站起身,陈医正早前说过,崔喜雀这胎怕是也是双生,锦曦自然很激动,想第一时间在现场。
“哎呀,生孩子的地方,那血气多重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往那凑什么热闹!”孙氏还没来得及表态,孙老太不由分说拦住锦曦。
“我又不进那产房,就等候在外面,让我去见识见识呗!”
最后,孙老太耐不住锦曦的央求,只得松了口。
在路上,孙氏又叮嘱了锦曦一通,很快娘俩就到了老梁家后院。老梁头手里拽着旱烟竿子,正在院子里焦急的转圈子,不时停下脚步焦灼的望向对面传来断断续续呻吟的西厢房。
崔喜雀的屋子里,崔老太,崔孔雀,金氏,桃枝,还有那个王婆子都在。
崔老太坐在床边,紧紧抓着崔喜雀的手,在那教导她。崔孔雀则和其他妇人们站的站,坐的坐,在一旁闲聊,但是聊的都是关于临盆的话题。
崔喜雀换了一身产妇的行头,靠仰在双层的枕头闪过,额头系上了一块帕子,脸色有点苍白,在那一边听她们说闲话,口里还在断断续续的呻吟。
瞧见孙氏进来,大家伙都站了起来,崔喜雀也努力欠了欠身,朝孙氏这边弱弱的喊了句:“三嫂,也把你给惊动了……”
“怎么说这样的傻话?你生孩子,我做嫂子的自然要过来,不然哪里放得下心。”孙氏道,忙地走到床边询问崔喜雀此时的情况如何。
崔喜雀眼眶泛红,不知是痛的还是感动的,让她老娘崔老太搀着半坐了起来,因为是头一回生孩子,难免有点放不开。在那垂着眼细声细气的回答孙氏的问。
“照这么说,那时候还尚早啊?”孙氏听到,诧异的扭头征询其他人。
王婆子头一个接道:“我刚才看过,也是这样说的。那户口都还没开到半指,有的痛!”
“我生我家俩小子那会子,从白天痛到夜里,妹子这情况跟我相似!”崔孔雀打趣道。
“我家这两个闺女,怕是都随我,做人的性子急啊,这生娃却是慢悠悠的!”崔老太也笑着搭腔。
崔喜雀一听自己还要这样持续的阵痛,指不定要痛到夜里,当即脸就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