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健儿感觉金玉郎是特别的可恨。
不是仇敌式的可恨,真要是仇敌反倒好了,陆健儿御敌有术,可以立刻想出一万个法子整治他。然而他那一万个法子都不便对着金玉郎施展,因为没有理由。金玉郎——起码在近期——没触过他的逆鳞,虽然是曾经跟他打了一架,但结果也是金玉郎自己撞了一头包,他是毫发无伤。除此之外,金玉郎一味的在家借酒消愁,再也没来骚扰过他,今天能到他家,也是他主动把这小子接过来的。
如此论来,金玉郎自身没有半点错,可他就是气了个直眉瞪眼,因为这小子竟敢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大有把他的良言当成放屁之势。怒视着金玉郎从被窝里露出来的一撮头发,他发了会儿呆,然后开了口:“有个消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被窝里传出半死不活的一声“嗯”。
“有人来运动我,想把金效坤弄出去。”
金玉郎从被窝里伸出了脑袋,回头看他:“他还没死?”
“没死。”
金玉郎把脑袋缩了回去:“那他是真爱活。”
陆健儿看了他这个冷淡的态度,忍不住也冷笑了一声:“不关心他能不能真出去吗?”
金玉郎闭上眼睛,想了想金效坤,结果发现自己已经忘了他的模样,他陌生得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人,和自己至多有点前世交情。
他心中尚存理智,知道自己绝不可以让金效坤活着出狱,可是慢悠悠的吸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竟连翻身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虚弱还是懒惰,总之,他只想这么与世隔绝的躺着。
闭着眼睛攒了会儿力气,他开了口:“金效坤没赶上好时候。”
“此话怎讲?”
“他要是肯等到现在再杀我,一定成功。”
“那用不用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晚了。”他有气无力的哼哼:“他对我是图财害命,我现在没财了,他杀我也白杀。”
陆健儿一皱眉头:“财呢?”
“太太带走了。”
陆健儿难得皱眉头,既是皱了一次,那他索性就皱到底:“你还当她是你太太?带走了多少?”
金玉郎咕噜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金玉郎被他追问得有点不耐烦:“还有地,卖地也够我吃些年的了,我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