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胤禟自甘堕落成为商人,其实是为了某人开路……
曹三全小声的将打听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自家爷,至于爷会如何去做,他管不了也绝对不敢管,于他而言只要尽职尽责就可以了。
彼时,胤禟已经走到了花厅前,里头小孩子的笑闹声儿清晰的传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胤俄傻乎乎的憨笑声,都不需要细想就能猜到里头是何等热闹欢乐的场景。胤禟闭了闭眼,再度睁眼时却是一派清明,只向曹三全吩咐道:“送个口信给五贝勒,问他何时有空,我请他吃酒。”
曹三全领命而去,胤禟径直入了花厅。
虽是花厅,可这会儿毕竟还是二月里,哪里来的花儿?只是因着花厅闲得宽敞,又位于前院,他们素日里便常在这里碰头。而今个儿,尽管少了四贝勒胤禛,却多了个白嫩可爱的小胖墩。
此时乃康熙四十一年,胤俄在去年八月初十得了个小阿哥,可惜只隔了几日就夭折了,连个小名儿都来不及取。胤禟倒是比他好一点,去年十一月中旬得了个小格格,养到如今也是白胖得很,因着是头一个孩子,胤禟对她还挺上心的,连带对她生母也多了几分亲近。
结果,他和胤俄都还没儿子,贾赦这混账东西倒是有个这般俊俏可爱的儿子!!
“以往怎的没见你带他出来玩儿?今个儿倒是舍得了。”胤禟语带酸味儿的道。
贾赦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抱着他的琏宝宝上下颠了几下,这才回道:“先前不是他年岁小,天气也冷吗?要不是早些时候我先回了一趟府里,结果被他瞧见脱不了身,我也不会带他过来了。”
其实也并非脱不了身,说白了就是贾赦舍不得罢了。
去年他先是往庄子上待了七八日,之后又被四贝勒胤禛拘在了户部,甚至连小年夜、大年夜都没能回府看望宝贝儿子。一直到正月初一才回了府里,那会儿他的琏宝宝都不认识他了,足足费了三天工夫,他才哄得琏儿跟他重新亲近起来。这不,恰逢四贝勒胤禛被康熙帝撵着跑,他自是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外加好生陪伴儿子。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孩子的童年很短暂,若不及时参与,等长大后悔之晚矣。
这不,他就顺势将琏儿捞过来献宝了。
“不是我吹牛,我家琏宝宝长得可俊儿了,便是小姑娘也不如他。对了,像我侄女就没他好看,这还是像了她娘,要是长得像她爹,估计家里得给她倒贴无数嫁妆,才能嫁得出去!”贾赦说得乐呵,只是很快他就怔住了。
话说,元春她是贤德妃啊!红楼原著里她嫁给了新皇,由此可推断,搁在这个融入了清朝背景的世界里,她得嫁给胤禛呢!!
一瞬间,贾赦顿时理解了大年夜贾母等人的心情。
生无可恋也不过如此。
“你怎的了?”胤禟发觉了贾赦的不对劲儿,奇道。
贾赦木着脸随口敷衍着:“我突然想到我家侄女出嫁时,我还得给她添妆,真的是太、太叫人心碎了。”
胤禟:………………呵呵。
一旁的胤俄更是直接,他连冷笑都不想给贾赦,只道:“那你得多亏自个儿没闺女,不然单是嫁妆就能心疼死你。对了,索性你把你儿子送我得了,省得将来娶媳妇儿还要下聘礼。”
贾赦毫不客气的横了胤俄一眼:“若是我自个儿亲生的,哪里会舍不得了?便是闺女又怎样?闺女也好,儿子也罢,那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只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怎会舍不得花用?再说了,怎么着也比便宜了我那蠢弟弟来得强!”
得了,没法聊了。
另一位蠢弟弟胤俄向同样是蠢弟弟的胤禟摊了摊手,深表无奈。
胤禟则嘴角略抽了抽,有心想要怼回去,不过却在眼神掠过琏儿时,又免不了心底一软,想着若是自个儿能有儿子,应该也是这般俊俏可爱吧?当下,他也不气了,只笑着逗弄道:“这小子长得确实俊,就你先前藏着掖着,也不给人看,这是生怕叫人给抢走了?对了,抓周可办过了?”
“唉,早就过了。”贾赦也很是懊悔,可偏生先前他一通忙活,加上本身对于这些个日子并不甚在意,就说上辈子他自个儿都没过过几回生日,真没往心里去。
尤其琏儿的情况还有些特殊。
贾赦的原配发妻是康熙三十九年没的。依律,贾赦身为夫君只需要为妻子守一年,甚至就算不守也无妨,只要别在一年内续弦,就不会有闲话传出。
可那是贾赦,并不是琏儿。
哪怕琏儿到如今也只是个小不点儿,可依律他却是要为母守三年重孝的。不单这里头的忌讳极多,连带还不能过任何欢乐的节日,就连大年夜都不能太过于喜庆。
万幸的是,琏儿如今年岁太小了,还处于不谙世事的状态。于他而言,那些个禁忌多半都是虚的,即便是抓周,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正三岁以前的事情,便是等他长大以后也不会记得的。况且,琏儿何止没抓周,他连洗三和满月酒都不曾有过。
琏儿虽非出生即丧母,可那会儿张氏其实已经不行了,若非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保不准她就立马跟着瑚儿一道儿去了。等回头生下了琏儿,她便彻底放松了,没两日就阖眼离去。
甚至于贾赦一度很是怀疑,若非怕琏儿担上害死生母之责,说不准张氏在生产当日就会撒手人寰。
幸好,她撑住了。
也幸好,琏儿身子骨康健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