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了,南宫仪不宜颠簸,他觉得自己这么搂着她,才免得她晃动。
撂下帘子,西凉夜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出发!”
外头的人立即挥动马鞭,一行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迎客来”酒楼。
两个店小二因为西凉夜给足了银子,只管装傻充愣,什么都不问,就连掌柜的,也当没有瞧着这一行人。
而此时,夜色朦胧,华灯初上,正是耶律玄一行人进镇子的时候。
耶律玄在屋里站了片刻,总觉得太阳那处隐隐作疼,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推门出屋,带着莫寒等暗卫上了街。
一街两行的叫卖声早就歇下,沿途的商贩都在关门的关门,打烊的打烊。
一直走到西头,才发现只有尽头那家挂着“迎客来”的幌子在迎风招摇。不过此时两个店小二正躬身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打算上了门板打烊。
耶律玄信步走过去,站在门口,那两个店小二见他器宇轩昂,俊美不凡,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客官,我们店里打烊了,对不住了,您改日再来吧。”
耶律玄纳闷,“这天才刚黑,正是迎来送往的好时候,怎么偏要打烊了?”
店小二忙解释,“是掌柜的吩咐的,小的不敢不从!”
一听是人家掌柜的吩咐的,耶律玄也不再多问,许是人家确实有事儿呢。
反正他也是出来随意转转,并不是来用饭的。
于是,他带着莫寒等人转过身来就要回自己歇息的那家客栈。
不料刚走没几步,就觉脚底有些粘腻,鼻端若隐若现地闻着一股子淡淡的腥气。
常年征战杀伐的他,对这种气味一点儿都不陌生,他立即警觉起来,低头往脚下看去,夜色里,也看不到什么。
他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着,照了照脚下那片地,就见地上的颜色比其他的地方深了些。
他伸手捻了一把,触手有些粘稠的感觉。
血,是血没有错!
朗朗太平盛世,在酒楼门口的地面上,竟然有一小片血渍,真是太奇怪了。
耶律玄不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莫寒紧跟其后,问道,“主子,这家酒楼有问题吗?”
耶律玄点点头,勾起了唇角,“去把两个小二抓起来,命人堵住门,别让掌柜的跑了。本王,要好好地盘问盘问。”
就算不是事关南宫仪,在北辽的辖地,出了人命案子,他也要管上一管。
何况,他还不确定这是否跟南宫仪有关呢。
很快,两个店小二就被人给绑得寒鸦一般推到了耶律玄跟前,掌柜的也被人给带过来,战战兢兢地站在耶律玄跟前,颤着声儿问,“几位好汉,小的做的是小本生意,您老人家若是要银子,小的这就去拿。”
耶律玄哂笑,这是把他们当成劫匪了?
莫寒在旁呵斥,“瞎了你的狗眼,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要银子了?”
掌柜的和店小二愣了,这又是绑又是威吓的,不要银子,要什么?难道是仇家杀来了?
可是掌柜的仔细一想,近来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除了自己在外头养了个小妾,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难道是小妾的事儿被老婆给发现了,雇了人来教训他的?
他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作揖行礼,“好汉好汉,小的不是好色,实在是因为家里的婆娘不能生养又不让纳妾,这才被逼无法在外头养了一个。还望好汉体谅则个!”
耶律玄本来心绪不定,被这个掌柜的一番话倒是给逗乐了。这家伙,以为自己来捉奸的啊?
莫寒见这掌柜的东拉西扯愣是说不到点子上,气得照他屁股上踢了两脚,把那掌柜的一下子给踢倒在地上,“少跟我们家主子扯皮,快点儿说正经的。”
掌柜的被踢得踉跄跪地,心里却小声嘀咕,关键我不知道你们家主子想听什么啊?
耶律玄微微勾唇,点着脚底下那片泥土,不冷不热地问,“你们这儿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