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玄却理都没理他,只是在唇边竖起了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完颜烈只好闭上嘴巴,跟着看起来。
不过片刻,那群柔柔弱弱风摆杨柳般的侍妾们,在南宫仪做不好就撵出王府的高压政策下,开始有模有样地进行行列训练了。
完颜烈摸着青色的下巴,搓着牙花子笑道,“行啊,阿玄,小嫂子简直是个奇女子啊。”
“你才知道?”耶律玄懒洋洋地回他一句,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宫仪那张精彩万分的小脸。
那张小脸时而笑,时而狠,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侍妾们吓得毕恭毕敬,再也不敢多言。
耶律玄不由暗想:南宫仪要是个男儿身,南陈还会不会被他打败?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南宫仪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分派活儿:“两人一组,包一个病人。一个擦身子,一个喂饭。好了,向右转,齐步走!”
侍妾们虽有满腹的怨言,却再也不敢开口,唯恐惹恼了南宫仪给撵出王府。
南宫如到底心有不甘,走到南宫仪跟前,恨恨咬牙道,“姐姐让妹妹去伺候那些该死的贱民,难道就不怕传了出去,坏了咱们姐妹名声?”
南宫仪好笑,这会子她又惦记姐妹名声了?先前来找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妹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即使尊贵的公主殿下,那就待在南陈皇宫,何必跑到北辽跑到这城隍庙来?上赶着的买卖还要什么名声?”
南宫如气得眼圈儿都发红了,却不敢再说什么。
摄政王连府内的侍妾都能狠下心来处置,她一个和南宫仪不睦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算个什么?
见侍妾们乖乖地两个一组开始照顾灾民们,南宫仪这才坐了下来歇着。
完颜烈赶紧凑了上来,狗腿地给南宫仪倒了一杯茶,巴结道,“小嫂子,您方才那一套,都是跟谁学的?”
南宫仪横他一眼,对他这个“小嫂子”的称呼很是不满,没好气道,“自己琢磨的。”
完颜烈一愣,旋即就乐开了花,“小嫂子还真是个天生从军的料,若是托身成男儿,就没有我等活路了。”
“那是自然,本王的眼光,什么时候错了?”耶律玄撞开完颜烈,坐在南宫仪身旁,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细心地给南宫仪擦着汗,“阿仪辛苦了。”
南宫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来回都坐马车,又不像那些侍妾们那样跑着来的,不过是做了驾轻就熟的事情,有什么好辛苦的?
不过耶律玄这话他还是爱听,毕竟,有个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着想的男人,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完颜烈是个没眼色的,光想着和南宫仪探讨探讨队列训练的问题,没想过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的他在旁边碍事。
还是莫寒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了一边儿,悄声道,“世子爷,王爷叫属下给您捎句话。”
完颜烈狐疑地瞪着莫寒,“你们家王爷就在这儿,有什么话说不得,还要你捎?”
说罢,还要往前凑,被莫寒生拉活拽给扯住了,“属下说的都是真的,王爷叫属下告诉你,日后不用跟你讨教了。”
完颜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不用讨教了?”
莫寒袖着手,笑嘻嘻道,“世子爷这般聪明,你猜!”
完颜烈瞪着一双大眼,还真就猜了起来。好半日,他一拍大腿,大喊一声,“哈哈,你们家王爷出师了?看这样儿,以后不用半夜把本世子折腾起来问怎么讨女人欢心了吧?”
他这声儿够大,正喁喁私语的耶律玄和南宫仪显然听见了,回头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兴高采烈几乎不曾手舞足蹈的完颜烈。
莫寒苦笑着摸摸头,坏了,没想到这家伙一大嗓门喊出这个来。这要是王妃心疑,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知南宫仪只是轻轻一瞥,红唇轻启,吐出一句,“神经病!”
耶律玄不明所以,只好赔笑,“阿仪,这都是我想讨好你才跟完颜烈讨教的。”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不用理他,我们继续。”南宫仪若无其事道,她实在不是个在这种问题上斤斤计较的人,何况耶律玄曾再三跟她表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何必还在乎这个?
两个人继续方才的话题,又凑到一块儿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