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紫川宁煞白的面容,来客豪爽的一笑,轻描淡写说:“开个玩笑——不过你还真没有幽默感啊!”
没等紫川宁的心脏和脸sè恢复正常,来客已经放下茶杯,端坐肃容开口:“您就是紫川宁小姐吧?深夜打搅,实在冒昧。下官远东军副统领林冰,有急事求见紫川秀阁下,相烦通报。”
紫川宁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但林冰的下句话又让她回到了地狱:“此次前来纯是为了公务,至于抚养费、青chūn补偿金问题改天再说了。”
紫川宁起身吩咐用人前去叫醒紫川秀,喃喃自语说:“现在我算明白了,为什么远东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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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紫川秀一见到林冰,条件反shè似的马上跳起来敬礼。在远东时期,他对林冰这个豪爽开朗的女上司是一直心存敬意的。
林冰还礼:“不敢当,秀川阁下。大家品序相当,都是副统领,你不必这么客气的。”虽说品序相同,其实副统领之间也是存在着很大的不同的。象林冰这种大军团的实权副统领,统帅几十万部队,掌管上千万人口,几乎等同于一方诸侯;而象紫川秀这种副统领,连能不能拿到下个月工资都不知道。
紫川秀诚挚的说:“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长官。”
林冰一击掌:“你不忘本,那就很好了!”
她开门见山说:“我要你帮忙救罗波,他有麻烦了!”
在远东叛乱中,罗波和林冰以残兵败将抵挡百万叛军,死守瓦伦要塞,苦苦期盼援军到来,山穷水尽到几乎要自刎的地步,终于等到了斯特林的zhōngyāng军——也等来了监察厅的军法调查组:追查赤水滩败仗的罪责。为了不连累大家,远东军参谋长罗波一个人把所以责任都背了。尽管远东军的军官们一再分辨、士兵们大声抗议,喊冤声连天,军法官们还是二话不说的把重伤未愈的罗波从病床上抓了起来,押解dìdū接受军事法庭审判。
林冰马上跟着军法组的脚步也来到了dìdū,试图营救罗波。
但是由于统领哥应星的战死,此时的远东军系统在家族的决策中枢已经失去了最有分量和威望的代言人,林冰忿忿不平的说:“远东军现在就象是后娘养的孩子,没人管没人疼了,谁都可以来欺负一把!”尤其得知这件案子是总统领罗明海在背后cāo纵的,更是没有人敢插手帮忙。
多方求救无门之下,林冰忽然想起来:罗波还有个经常偷酒喝的部下紫川秀也在dìdū当副统领——虽然听说他混得也不怎么得意,但现在是所谓的“急病乱投医”了,不妨试试……
紫川秀的脸sè沉重下来:罗波是他远东时期的直属长官,当年杨明华想害他,是罗波、哥应星等远东军将领庇护了幼年的他;他能从一个带罪的流放犯人在短短六年里升为旗本级别的高级军官,除了他本身的才干外,罗波的加意栽培也是重要的原因。可以说,除了去世的哥应星统领之外,罗波对他有最大的恩情。
他坚定的说:“罗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定当全力以赴!”
林冰定定看着紫川秀坚决的神情,心头一阵温暖:几天来,她遇到了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每次求助,对方回应总是:
“啊,啊,这事情啊,你先回去吧,让我慢慢研究下。”
“要相信家族统领处和总长大人是英明的,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回去慢慢等消息好了。”
有人冷言冷语:“三十万人都死了,罗波没罪?那是你有罪喽?先担心你自己吧!”
甚至还有个下流胚子一脸坏笑:“你跟罗波什么关系啊,为那个糟老头子这么卖力……”接着用很暧mei的眼神打量着林冰丰韵的身材,挨近身来:“林副统领,我觉得跟你很有缘啊。只要你答应我,罗波的事情……”(没等说完,林冰两寸长的高根鞋钉已经砸到他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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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坚定的支持表态——虽然只是来自个没权没势的小小副统领,但已经给了她很大的jīng神鼓励了。
紫川秀和紫川宁惊异的看着林冰的眼睛渐渐珠光晶莹。
紫川秀不明所以:“大人,您……”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同为女xìng的紫川宁虽不明白事情原因,却很理解林冰此时心理状态:她阻止了大哥的盘根问底,默默递过去一个手帕。
林冰接过去搽了下眼睛,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不好意思,风吹沙迷了眼。”
紫川秀与紫川宁一齐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很笨拙的借口。
林冰话题一转:“阿秀,罗波没有看错你,哥应星长官也没有看错你,他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说到那位已经去世的远东统领时候,林冰神情无比的景仰怀念中还带着种说不出的惆怅(于是紫川秀马上就在在他肮脏的脑瓜里面猜想:林冰与哥应星之间的关系可能不单仅是上司、下属关系……)
“哥长官去的时候,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紫川秀:“可不是吗?!”)这时候他有提起你,说将来能安定紫川家族百年的,惟有你。”
紫川秀喜滋滋的,口头上却还在谦虚说:“那是哥大人错爱,怎么可能呢?”
脸上却洋洋得意,示意紫川宁,神情分明在说:看看人家是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