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茶室很安静,楼下的人也都没有上楼来打扰。廖泉泉跟他勾着手上了二楼,这会儿正游刃有余地将泡好的茶摆在了他手边:“有什么事情要说?”
他有些忐忑地抿了口茶,在欧家待了也有些时日了,他对这家中每个人都多少有些了解。这泡茶的功夫廖泉泉倒是跟她的舅舅哥哥们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泡的咖啡好喝多了。“呃……其实……就是想把你稍微打出来一下换个脑子。”
“正好我也有事想同你说。”眼前的男人目光明亮如星辰。他的眼睛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俊男美女的行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粉丝们是怎么形容的来着?美手亮眼少爷心。这样一个男人,她不忍心再让他困在这里面对本不该面对的事物。
透过一面的窗子,楼下诸人的行动一清二楚。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风轻云淡:“连你外公都不愿意搭理的女婿,我又何必去在意他怎么说我?我在这欧宅待得一点儿都不委屈,外公对我也很好。”
他劝慰着她,惟恐她再让他离开:“我心里明白,你担心我在这里呆的委屈,生怕有别人说我什么。可哪怕是寻常人家跟长辈同住都是正常事,我有手有脚有工作,又不需要靠你家养活,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生了个孩子。”廖泉泉轻叹了口气。这件事若不同他说清楚,以后被廖苍拿了话柄只会更麻烦。“欧槿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算他是你儿子,姓的是你的姓,以后他长大了,所继承的也是我或欧家的家业,不会跟你的家族有任何关系。”
所有人都在帮她瞒着欧祁然的存在,他们之间没有了家族信仰的距离却也还隔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越久,她越是慌张,越是不知道那些待处理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欧槿邪仍沉浸在她上一句话的震惊中。生了个孩子……他的姓……
他们分开一年,再见时她明显瘦了许多。传闻中她私生活混乱的那一年,恰恰是她根本没露面的那一年……是了,那是他的孩子,那一定是他的孩子。
“你把孩子藏哪里去了?那是我的孩子对不对?这么长时间你从未单独出过家门,所以一直都是谁在照顾他?”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孩子身上,对那诸多的隐患不以为意。当年她不肯结婚,他便随她那么拖着,等意识到可能注定要相忘于江湖的时候,他报复般带着她去了山顶,一夜风流而已。竟然……
“去把欧祁然抱回来。”打电话招呼了声邵灿,她又转过头来:“欧槿邪你清醒些,我刚才说的……”
她话还未说完,已被他扑上来吻住了嘴巴,炽热的舌轻松撬开她毫无防备的牙关,一番攻城掠池,激得她只觉这屋中燥热,他却渐温柔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喘着气道:“放弃遗产的那一刻,我同新竹帮就再无任何关系了,你让我做上门女婿也好,同我说孩子不会跟我的家族有关系也罢,都是你开心就好。泉泉,从今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是你一人的……
廖泉泉愣怔,有些缺氧的脑袋反应了片刻。
她年纪虽小,倒是听过许多情话,那些人信誓旦旦地说着一生一世至死不渝亘古不变,爱一个人别无选择,可在岁月面前大多会被冲淡。分分散散她见的多了,便也不再在乎男人是否会说那些情话,只求散的时候干净利落。可是欧槿邪,似乎是认准了要缠着她。她淡漠了他就往上贴,她走远了他就远远跟着,她放弃了他就偏要用什么东西让她惦记着。她身在高位无处可退,他便安静留下她身边。
她依然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有多久,相比娱乐圈那些小生小花一公开就秀恩爱恨不得从此一生终老的甜蜜蜜,她更在乎踏踏实实的每一天。生下孩子,为他着想,不是因为什么优秀女友的三从四德,而是觉得既然有了就该为生命负责,因她而起的麻烦,当然也应该由她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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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生来就有差距,你靠自己的努力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不能因为你在其位而放弃谈恋爱的自由对不对?你总是担心我会受委屈,可是泉泉,我是个男人,我有自信可以自食其力的。欧家高高在上我虽高攀不上,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还是可以做到的。”门当户对,以他欧槿邪本来的出身与她也不过是差了一些些,欧家中人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些。那些说法不过是好事者想议论话题,对他而言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欧家的小可爱很快就被邵灿抱了过来,小孩子不过才半岁,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睡意惺忪时要被舅舅抱到这里来。看见许久没见的母亲,很自觉地伸了伸藕节般的小胳膊要抱抱。廖泉泉笑着抱过他,看着欧槿邪颤抖着伸出手来,索性将孩子递到他手中。
他的姿势僵硬且不自然,那样小小软软的一个孩子被他抱在手里也不认生,自己扭一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还顺便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脸,口中喃喃不清地嘟囔了一声“叭叭”,听得欧槿邪激动不已:“泉泉……他是不是在叫我啊?”
“哦,其实他可能只是在随机发出一些声音。”廖泉泉眨了眨眼睛,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欧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早,四五个月的时候嘴里就能嘀咕出声了,现在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词并不奇怪,更何况家里还有这么多天才盯着他一个小孩子,不会说话都难。
欧祁然打从生下来似乎脾气就不太好,跟他亲爹完全是一个模子。她千辛万苦把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护士抱着他,嘴里嘀咕怎么这个孩子一出生就皱着个眉头。等她把孩子抱过来,看到的却是这孩子咧着嘴笑得开心。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竟然也能知道笑,真的是奇了。
后来她把欧祁然带回家,小家伙见到老爷子就哭,老爷子连哄带诱惑好久才算是让他脾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他不像廖晌,看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平日里若是碰到陌生人绝对是连碰都不让碰的,直接张嘴就哭,眼泪哗啦哗啦的跟真的似的。如今被欧槿邪抱着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开开心心地咧着嘴笑。这可真的是父子连心啊,即使这么多个月来从没见过父亲,小孩子依旧是能立刻认出他来。
“你先陪他在这里好好玩儿,我还有事下去处理一下。”楼下还有好几个人等着她开口定主意呢。
欧槿邪点了点头,怀里抱着欧祁然轻轻哄着,一个动作示意她可以放心。带孩子这件事情,他虽然不会,可一回生二回熟,自己的孩子终归还是要自己带的。
廖泉泉重新走回客厅坐好时,欧烁一脸了然地看着她:“看来一直困扰着你的问题解决了解释清一个孩子的存在,这么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嘛。早知道他这么容易就能接受这些事实,你说你们来来回回是在费什么劲。”
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廖泉泉摆了摆手,全然是不想多谈这件私事:“所以你得先告诉我还有什么要忙的,然后我才好去享受一下这传说中的家庭和睦不是。”
“咳咳……”欧烁轻咳两声,让自己某根八卦的思维回复到正常状态,“如果洛总希望跟你合作的意愿你同意,咱们就趁着这两天坐下来好好谈谈。上次他们在老爷子那里吃了亏,想来也不敢再跟你这儿耍什么花样了。”
她起身推门进了书房,一面道:“所以我说,让他们知道六镜跟欧家的关系是件半好不坏的事情,至少现在,欧家不是完全被动被利用的位置了。”
欧阳正坐在书桌后面接电话,她一个顺手,电话便放在了免提模式。一屁股坐在欧阳那办公桌上,一条腿就那么来回晃着。欧阳也不在意,连话语权都交给了她。
“欧先生,您能听到我说话吗?”电话那头显然还不知道这边的现场发生了什么,仍在心平气和地开着口。
她的长发直垂至桌面,午后的阳光勾勒出面部温暖的轮廓。只是这语气,就没那么可人了:“找你老板来跟我谈,你这个样子算什么?打扰我家老爷子可是大罪过哦。”她当然知道电话那头是洛总新入职的秘书,算起来也是个正部级的中央官员,不过她又不是系统内的人,这些官腔在她这里一点儿都不奏效。
话筒里只是短暂的沉默,很快电话就被转接:“原来是廖小姐,手下不懂规矩,别太在意。”
“是吗?一个正部级官员不懂规矩,不知道按照你们的纪律应该是怎么个处罚措施?”她并不想在别的事情上多纠结:“虽然我已很久没去小红楼抱到了,不过这不代表在欧家我说话办事不作数。二哥说你想跟我合作,既然是合作当然是要找正主,找我外公可是做不了我的主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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