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般的子弹飞过,不时地撞在铁丝网上,卷成一团的铁丝网被打的叮当作响,颤动不已。
远处,一个个方方正正,看起来充满威猛气息的巨大身躯晃动着向自己扑来。
“坦克,德国人的坦克,反坦克炮准备。”伯纳德再次听到军官们的呼喊声。
伯纳德很快听到阵地上响起反坦克炮清脆的响声,心中立刻感到安全不少。
天空响起炮弹飞过的呼啸,对面的德军冲锋队伍中爆出一团团耀眼的火光。
发觉第六师的炮兵终于开火了,伯纳德端着步枪的手不再颤抖,他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随后端起枪。
呃。。。。。。德国人的步兵在哪?
第一次上战场的伯纳德此时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出现在他眼前的全是德国人的坦克,看不到一个德国人的步兵。
德国人的步兵在哪?德国人打仗难道不用步兵吗?
仿佛是听到伯纳德的召唤,德军坦克群的后面忽然闪出一道道身影,那些身影跑着蛇形路线冲到坦克的前面。手里还拿着一些奇怪的武器。
顾不得弄清德国人手里拿的是什么武器。伯纳德飞快地端起枪重新调好表尺。随后瞄向一个德军步兵扣动扳机。
乒地一声脆响,那个德军士兵安然无恙,他小跑几步,在伯纳德开出第二枪之前一头扑倒在地,用手中探雷器探索地雷。
“我打中了!”伯纳德身边传来马丁兴奋的喊声。
伯纳德好奇地扫了一眼,就见马丁端着步枪趴在战壕边,每开一枪就狂喊一声我打中了。
无聊的家伙,不就是耳朵被。。。。。。
伯纳德心中的抱怨瞬间被惨烈的一幕打断。
一串子弹飞来。马丁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头上的钢盔飞出两米多远,连人带枪跌落在战壕里。
一发子弹钻进马丁的右眼,又从后脑穿出。
尸体右眼处的黑洞正对着伯纳德,伯纳德感到那个黑洞犹如一个拥有无穷吸力的漩涡,几乎要将自己的灵魂吸出体外。
一阵嗤嗤嗤的异响传进伯纳德耳中,伯纳德下意识的一缩脖子。
叮地一声清响,伯纳德的头上一震,钢盔上爆出一道火光,身子一歪便倒在战壕里。
哆嗦着摘下头顶的钢盔。伯纳德看到钢盔最上方出现一道食指般长短粗细的裂口。
一股恶寒从脚后跟升起,沿着后腰和脊柱直冲伯纳德的头顶。
要是再晚蹲下一秒钟。自己也会像马丁那样落下一个被德国人爆头的下场。
伯纳德看着破损的钢盔,一时竟愣住了。
马丁与伯纳德的遭遇只是澳大利亚第六师阵地上战况的一个缩影。
德军坦克和装甲车的车载机枪将冰雹般的子弹甩到澳军阵地上,将澳军的步兵压得抬不起头来。
敢于反抗的反坦克炮组也连人带炮一一被德军炮火摧毁。
眼看着越冲越近的德军坦克,初上战场的澳大利亚第六师的步兵终于控制不住对死亡的恐惧开始溃逃。
伯纳德拎着步枪先是拐进交通壕狂奔,直到跑出一个安全距离才扎进人群向南疯跑,准备退守二线阵地。
在他的身后,德军机枪的火力镰刀般划来划去,将那些试图抵抗和跑得慢的澳军士兵扫倒在地。
伯纳德迈开大步死命飞奔,超越了一个个战友,也超越了德军的子弹。
腰带松了,衣服的扣子挣开了两个,钢盔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肺里好像燃起一团烈焰,不时地将无数氤氲的热气蒸发到体外,伯纳德的鼻孔和头顶散发出一道道白色的蒸汽。
伊拉克的冬天为什么这么热?温度竟然只有0度左右,为什么不能再冷一点,伯纳德边跑边在心中抱怨伊拉克恶劣的天气。
塔吉镇明显是守不住了,越过。
伯纳德飞快地从塔吉镇东侧,底格里斯河的西岸穿过塔吉镇向南逃去想要逃到更南面的后备阵地。
跑着跑着,伯纳德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疑惑地看着南方。
机枪扫射声,大炮的轰鸣声和炮弹的爆炸声从前方传来,深深地刺痛了伯纳德和每一个逃亡的澳军。
自己绝对没有跑错方向,可是这里为什么也在进行激战?伯纳德盯着前方的场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