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得不假思索,情真意切,赵初瑶半信半疑。
她蹙着弯弯的眉儿,“可昨日我明明看见世子往蝉衣的方向望了好几眼。”
她仿似在自言自语,“……蝉衣以前是宋若惜的丫鬟,世子莫不是因此而对她另眼相看……”
含含糊糊,但我听懂了。
赵初瑶昨日发现了刘知熠脖子上的咬痕,便暗暗调查这狐媚子是谁。
我与蝉衣被乌颇打得跪下,惹得刘知熠发了雷霆之怒。
于是赵初瑶就开始怀疑了。
因为我现在的这张脸实在是乏善可陈,寡淡无味,是府里姿色最末等的丫鬟。
而蝉衣圆圆的苹果脸儿颇有几分娇憨可爱,看上去比我讨喜得多。
赵初瑶便盯上了她。
猜测刘知熠是与蝉衣有染,所以才会这般维护。
再加上蝉衣曾是国公府大小姐宋若惜的贴身丫鬟,而宋若惜又曾是刘知熠所爱慕的心上人。
所以刘知熠爱屋及乌,对蝉衣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仿佛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于是今日赵初瑶就杀过来了。
只是可怜一无所知的蝉衣做梦也料不到,有一口这么大的黑锅从天而降,重重扣到了她的头上。
我只能温婉开口,“奴婢与蝉衣每日都在一起,从未曾发现她与世子有何逾越之处。世子向来威严冷肃,奴婢们只有景仰之心,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赵初瑶的柳眉皱得更紧,“若是他们刻意隐蔽,你自然发现不了。”
我道:“世子与公主情意深厚,已近大婚,怎会与蝉衣做出不轨之事?公主是否多虑了?”
赵初瑶抬眸望着头顶的碧翠柳枝,似在努力压抑着眼里的烦躁不安,“世子的心难以捉摸,本殿实在无法——”
她马上意识到这话不能出口,立刻停住,又对着我露出了亲切笑容,“晴容,本殿知道你是聪明人,你为本殿做事,好处难以计数。”
“以后你便留心盯着蝉衣,日常有什么异样,你尽皆记下,本殿会常来侯府,到时你再来一一禀告。”
“本殿不会亏待你,等日后本殿与世子成了亲,就送你一副丰盛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去外面做个正室娘子。”
“你听明白了吗?”
我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笑容,神色倍加恭敬,“奴婢一定听从公主的吩咐。”
赵初瑶满意而去。
我沿着花径慢慢散步。
这件事……很难评。
称得上荒谬绝伦。
让我去监视蝉衣是否与刘知熠有染?
这跟让孙悟空去守蟠桃园有什么两样?
呸呸,我怎么会想出这个烂比喻。
心里莫名其妙的郁闷,我一心一意地爱着刘知熠,他偏偏却招惹了这些狂乱的桃花出来。
令我似做贼一般,无法光明正大地与他一起,还得面临这么难堪的处境。
天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生怕被赵初瑶发现了我身上的痕迹。
还好有苓夫人提前提醒。
不然,今日我怕是要被这妒火中烧的公主给赐了白绫。
单纯的蝉衣压根不知道她已成为了公主的眼中钉,这小丫头性子活泼,已趁着出去采买的功夫,与她的好姐妹砚画聊了一肚子的八卦,一回府就脚不沾地的来找我禀告了。
“姑娘,今天整个临京城里都在传着那北戎使者乌颇爬着进宫的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