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乌颇要爬着进宫的好日子吗,她不留在紫光宫里看热闹,又突然到侯府做什么呢?
赵初瑶正与苓夫人谈笑风生,她对苓夫人很客气,未来的婆母,她是一点都不敢得罪的。
梳着双螺髻的蝉衣随侍在苓夫人身侧,正在为赵初瑶斟茶。
仿佛有种错觉,我发现赵初瑶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总是往蝉衣的身上扫来扫去。
审视,警惕,厌恶,甚至于敌意。
这是为什么?
我进了屋子,恭谨地行礼,“奴婢拜见公主,拜见夫人。”
“晴容,听夫人说,你的梅花小楷写得极好,”赵初瑶语气温和,“正好本殿最近也在练字,不若让你来指点一二?”
这是唱得哪一出?
赵初瑶找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是想对我做什么?
我浑身都警觉起来,抬眸悄悄望了眼苓夫人。
苓夫人淡定自若,“晴容在我身旁一向伶俐,是左膀右臂之人,恐怕不能进宫侍候。”
赵初瑶道:“夫人勿忧,不是让她进宫,略微点拨一二即可。”
她已起身走过来,随即抬起手臂停在我面前,神色亲和,又似带着隐约的倨傲。
“先陪本殿去花园走走。”
我立刻小心翼翼地托扶着她的手,礼数周全地躬身开口。
“奴婢遵命。”
我知道赵初瑶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不急,我等着她开口。
果然,当我俩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柳林角落时,赵初瑶便找了个石凳坐下,俨然一副想要长谈的架势。
“知道本殿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乖巧应道:“奴婢不知。”
“听说在侯府里,蝉衣与你最为交好?”
“是的。”
“你认识她多久了?”
“奴婢进入侯府之后才认识蝉衣的,”我字斟字酌地答,“并没有多长时间。”
我刚答完,赵初瑶突然将那只粉嫩的玉手伸到我面前,掌心里是一把金瓜子。
有二三十粒之多。
对于一个丫鬟来说,委实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我适时地露出了眼前一亮但又胆怯懦弱的神情。
“奴婢不敢受公主的赏赐。”
赵初瑶很大方地把金瓜子全塞到我的手里,“你可愿意为本殿做事?”
我困惑道:“公主想要奴婢做什么?”
赵初瑶的面容紧绷着,“本殿问你,世子平时在府里,与哪个丫鬟最为亲近?”
我更警觉了,答得很慎重,“世子端方威仪,从不曾与哪个丫鬟亲近。”
“那蝉衣呢?”
“蝉衣在扶松阁里侍候夫人,从未与世子接触。”
赵初瑶目光里已含着一丝冷意,“昨日蝉衣与你受罚,世子过分维护了。世子平时去扶松阁里请安,都是蝉衣在旁侍候吗?”
我隐约明白了,镇定地开口,“世子去扶松阁时,喜欢与夫人私谈,奴婢们进不了屋子,都是守在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