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周淮京是第一个发现老太太睁眼的人。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睡得蛮精神,她看到周淮京便问:“淮京,沅沅是不是来看我了……”
见她要起来,周淮京给她背后塞了个枕头,道:“你睡糊涂了,哪有沅沅?”
老太太还不信,目光在房间里搜寻,最后落在坐在地上睡着的云糯身上。
她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已好像没见过这人:“这是……”
周淮京随口道:“这不是你请的医生吗,昨晚就是她救得你。”
老太太埋怨的看他一眼:“又糊弄老婆子,你弄个丫头放我房间干嘛?”
周淮京眸中划过警觉,和老太太同时看向正在打瞌睡的云糯。
不是老太太找的人,也不是他带来的,那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昨天带云糯进来的佣人闻言也大跌眼镜:“啊,她半夜敲门说是来给老太太治病,我以为是小周总请的人,我就把她带进来了……”
佣人也意识到自已好像弄成乌龙了,可云糯如果不是被请来的,怎么会掐点掐的这么巧,刚好就救了老太太?
这时正打瞌睡的云糯脑袋狠狠往下一栽,把自已给瞌醒了。
她惺忪睁开眼睛,先是看到自已掉在脚边的笔记本,下意识想捡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房间里的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那眼神儿好像她是个异类一样。
云糯盯着那几道目光,先捡了笔记本,然后起身,一副老实样子走到老太太床前。
“老太太,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老太太目光上下打量云糯,最后落在云糯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云糯的错觉,她觉得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儿似乎有点敌意。
果不其然,老太太排斥的问道:“我认识你吗?”
云糯道:“您不认识我,但您应该认识我父亲,我父亲是云平威,五年前他给您治过病。”
老太太倒是记得云平威,五年前她头痛难忍,寻医无果,最后是经云平威的手才好的。
“他不是早就过世了?”
云糯道:“是,不过父亲去世前交代我,要我替他完成他未做完的治疗。前几天我重翻父亲的笔记,发现您临近病发,所以昨晚掐点来了一趟。”
她这话说出来,不光是老太太,连佣人都冲她露出鄙夷的眼神儿。
牛皮也吹的太大了!
她父亲五年前就去世了,难道还能托梦告诉她老太太要犯病了?
想要接近老太太的人多了,没见过编这么荒唐的理由的。
云糯自若道:“老太太,您仔细想想,五年前我父亲是否说过,您的病不能一次治愈,五年后需按现况重新定论?”
周淮京打量着云糯,似乎在分辨云糯有几分演的成分。
毕竟她有前科。
江老太太目光松动,但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云平威说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
病症好了谁还管医生说什么?
周淮京抓住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太太还会犯病?”
云糯的答案斩钉截铁:“会,而且会比五年前更猛烈。”
周淮京皱起眉头,面色凝重。
江老太太却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周雅,给云小姐结算诊费,让她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