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舒服的手掌贴在额头上,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糖,脑子里若隐若现的钝痛感似乎都减轻了些。
谢枭下意识抬头,蹭了蹭她的手心:“没有。”
发烧是什么?
怪物是不会生病,不允许生病的,只要露出一丝脆弱的可能,就会被打上失败品的标签。
而失败品,是要被丢弃的。
陆曦也觉得奇怪,他摸起来不仅不烫烫,体温反而比常人低了不少:“那你冷吗?”
谢枭摇了摇头以示回应,他像是累极了,眯着眼睛不想开口。
这样的状态哪怕是前几天浑身是伤时都没出现过。
林非凡抽空看了一眼:“枭哥咋了?总不能是晕车吧?”
他说完,伸手在副驾驶的背包上掏出一个小瓶子,丢到陆曦手里:“这是晕车药。”
想不到他还挺细心。
陆曦倒了两颗出来:“头痛吗?要不要吃?”
谢枭撑起眼皮,看了眼躺在她手心里的两个白色小圆丸,像个嗷嗷待哺的幼鸟一样,慢吞吞微张开嘴。
那副大爷的模样,摆明的意思就是:小乖喂,我就吃。
真是懒死了。
陆曦在心里吐槽着,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捏着两片药丸乖乖递到他嘴边。
怪物抿起薄唇,把药片连带着她莹白的指尖一起含进嘴里,舌尖不老实地在指尖上舔了几下。
甜的。
但仅仅半秒之后,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下撇了撇。
苦的。
陆曦抽了张纸巾,轻车熟路擦干净自已的手指,熟练得让人心疼。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麻木,她对谢枭的变态行径已经习以为常了。
见谢枭被药苦得眉头紧皱,她有些想笑。
平常他都是蔫坏蔫坏地装模作样吓唬她,难得一见他这样生动真实的表情。
谢枭吃过药后,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闭目养神。
陆曦担心上一路颠簸让伤口裂开了,于是解开他脖子上的绷带想看一眼。
结果发现前几天还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恢复得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陆曦砸舌,这恐怖如斯的恢复能力……
既然伤口已经好了,那还带着这个绷带干什么?不嫌闷得慌吗?
陆曦想替他把绷带解下来,谁知她一动,手腕就被看似在睡觉的谢枭抓住了。
“你要留着它?”她不解地问。
谢枭把绷带又一圈圈缠回自已脖子上,脖颈修长漂亮的线条,反倒让白色的绷带看起来像什么独特的装饰品。
“小乖送的,留着。”谢枭缠好之后,才抬头回答她的话。
好了,小狗特质又加一,爱在外面捡垃圾吃,又爱捡没用的东西当宝贝。
陆曦拿出一卷新绷带:“给你换新的行不行?这个脏了。”
谢枭思考了一下,生病之后他脑子似乎变得迟钝许多,身上乖戾的嚣张气焰也收敛了许多。
“嗯……听小乖的。”他应了一句,脑袋歪在她肩膀上不动弹了。
陆曦把新绷带给他换上,不过比之前缠得少了几圈,只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她看着看着,莫名觉得,绕在他脖子上的绷带,像是给他带上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