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原来所想像的,这大凡是个做律师的,怎么也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吧。
这位可到好,一身棉衣棉裤,灰头土脸的。没开车也就算了,你说咱北京的交通是不怎么好,骑自行车方便也成,可好歹你到也骑个好车啊,怎么他骑的车就跟建筑工地上常见的那种不知倒买过多少回的车类似呢。
我把他让进了我的办公室,找了个借口躲进卫生间里去给万世辉打了个电话。
“哥们,这人你熟不熟啊?他真是律师吗?”我问。
“放心,是我的老朋友了,帮我打过官司,是个奇才。上回别人欠我的钱,他妈的那些人模狗样的律师找了好几个,也没有帮我把钱要回来,后来找了他才把事解决了。你可别小瞧他,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什么就对他明说,千万别藏着掖着的。”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见他正坐在沙发里沉思。
“古律师是那个大学出来的?”我问。
“不才,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大学。”他冲我一乐。
我想也是,就他混成这付模样,想必也不可能是什么名牌大学出来的,没准是什么电大夜大一类的毕业生。
“我在人大法律系混了四年,资格证是在大四的时候考出来的,所以也算是个老律师了。”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人大法律系?!
“说说情况吧,咱们现在想做什么?”他到没什么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离婚。”
“哦,你想她不想?”
“是。”
“决定起诉?”
“是。”
“决定请我做你的代理人?”
“是。”
“没问题。”
“没问题?”
“是啊,只要你委托我,我全权帮你办不就结了?”
“等等,起诉离婚很容易吗?”
“不难。”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离了许多年都离不了婚呢?”
“我是说起诉离婚程序不难,但是真要判决离婚那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小子,说话别大喘气成不?”我开始有些怀疑万世辉说的话了,他是一个奇才?
“我这么跟你说吧,首先你必须要有明确的目的,也就是说你要明确你是否真的想离婚。”他接过我递给他的香烟,熟练地吸了一口。
“当然是真的想离婚。”我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
“是不是势在必得?”
“是的。”
“死不悔改?至死不移?”
“我靠!我怎么听着这不是离婚啊,这分明是要上刑场啊?中美合作所?渣子洞?白公馆?”
“差不多,哥们。你一定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否则你就别走这条路。这条路可是很磨人的。”
“有谱没谱啊,你?”他怎么总是让人感觉不踏实啊?
“我是跟你实话实说。这俩人吧都想好没事,都不想好也没事,就怕一个想好一个不想好,这事可就大了。”
“废话!谁不知道这个理。”
“尤其是像您这样的,你也该有四十七八了吧,你们那婚姻也该有个近二十多年了吧?”
“没那么长,十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