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捡起刀,金蝉子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汤老九看在眼里,暗思,来人武功不俗,看来对自己并无恶意,若是他真要起了歹意,今儿个,看来凶多吉少。
汤老九也落了座,道:“金,金,金啥来着?刚才一乱,把你大名忘啦。”
金蝉子道:“在下叫金蝉子。”
汤老九问:“金兄,你真有情报卖给我?”
刚才他还自称“老子”,如今变成了“我”,不敢妄自尊大了。
“是。”
“该不会是垃圾情报吧?”
“那不叫情报,叫垃圾。”
“哈哈,对,说得对,来,我来介绍一下吧,”他指指站在身后,揉着手腕的络腮胡子,道:“这是我七弟,叫袁金锁,不打不相识,来,金锁,你也坐下,陪金兄喝几杯,都是自家兄弟,刚才的误会,谁也别往心里去。”
袁金锁又去柜内取出一付杯筷,端起酒壶,为众人斟上酒,举杯敬金蝉子道:“金兄,小弟敬你一杯,刚才多有得罪,望金兄海涵。”
金蝉子道:“好说好说,你也姓金,我也姓金,五百年前是一家,彼此彼此。”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西城汤老九问:“兄弟,你手里有什么情报?”
金蝉子瞟了一眼袁金锁,对汤老九道:“在下只想与汤爷单独谈这笔生意。”
袁金锁起身要走,汤老九一把拉住,道:“七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兄弟但说无妨。”
金蝉子道:“汤爷既如此说,那在下是多虑了。”
汤老九道:“兄弟,咱们开门见山,说说情报吧。”
金蝉子一字一顿,道:“是关于怡亲王买凶,杀害前柳尚书一家十一口的情报。”
西城汤老九惊道:“是嘛,证据证人呢?”
金蝉子道:“在下便是证人,证据自然有。”
“你?”
“是。”金蝉子道:“前一阵子,听说,刑部在全国范围内,彻查汇通钱庄万历戊戌年间进出的巨额账目,这是一着厉害招数,可惜,时间错了,应该查万历戊戌年前一年的账目才对,在下猜想,老狐狸怡亲王一定吓了一大跳。”
西城汤老九问:“你怎么知道?”
金蝉子道:“因为,我是当年的经办人,从调度银票,签订暗杀合同到最后支付尾款,全是在下一手落了。”
西城汤老九与袁金锁惊得面面相觑,汤老九问:“戊戌年前一年,应该是?……”
尤一天道:“万历丁酉年。”
“是嘛?”
袁金锁问:“金兄到过琉璃厂宝林字画店?”
金蝉子道:“到过呀,怎么啦?”
袁金锁定定地端详着金蝉子的脸,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金蝉子讶然,道:“你是谁?你怎么可能见过我!”
袁金锁道:“记不记得,当年,宝林字画店有两个小店伙?”
“记得,怎么啦?”
“我就是其中之一呀。”
金蝉子恍然,道:“是嘛。我去过八次,第一次走的是前门,其余七次均走后门,况且,时间毕竟久远了,我又不是名人,你当然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