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饿过头,喝一杯茶水,食欲更淡,不想吃。一手托腮道:“据说郑远修不肯和离,为何答应了?”
“他有事求我。”秦蓦拿着馒头咬一口,并不斯文,却也显得极其优雅。“我给他指点明路。”
谢桥好奇道:“何事求你?”以至于让他对沈氏放手了!
秦蓦讳莫如深,漆黑的眸子望向一脸求知欲的谢桥,忽而,夹起一个馒头放在她的碗里:“吃了,告诉你。”
谢桥噘着嘴,不高兴道:“你睡觉的时候我吃了……”在他深沉的目光下,话音越来越小。似乎有一种错觉,她做的任何事情都瞒不了他,似水晶人儿一般,她心中的想法他能够一眼看透。
拿起馒头发狠的咬一大口,他推来一杯羊乳。
喉咙发干,谢桥费力吞咽下去,端起羊乳喝下去,晃动着手中的杯子,眼底闪过狡黠:“两个问题。”
秦蓦靠在椅背上,姿态娴雅:“我可有说你喝羊乳我便再让你问一个问题?”
谢桥将杯子一放,不喝了!
眼角余光扫过,卧槽,她已经全都喝光了,还剩下一口!
她明明记得,好像没有喝多少……
干瞪秦蓦一眼,他分明是故意的!
阴险!
秦蓦嘴角隐隐流泻一抹笑意,修长的手指,指着她碗里剩下的半个馒头。
谢桥瞪着他,吃完半个馒头,肚子里有点不舒服,斟一杯热水喝下,稍稍好受一些。
秦蓦递给她一方锦帕,缓缓说道:“皇上昨日下密旨,将他调至余海,倭寇猖獗,年年敬献抚台。”
谢桥震惊,她记得皇上派康绪巡抚庆州,兼提督余海军务,便是让他除寇,却未曾料到会官匪勾结!
秦蓦深幽的眸子里闪过戾气,冷沉道:“倭寇名城与官僚、豪富利益勾结,皇上急于将倭寇除之,实行海禁之事,朝中并无可用之人。”
“你举荐的?”谢桥觉得是她坑了郑远修。
秦蓦失笑,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的确是很合适的人选。”
谢桥不予置评。
秦蓦道:“你可知康绪是谁?”
谢桥一怔,康绪她并不知晓,只知他是泥腿子出身,因为击退鞑子有功,回朝受封赏之后,突然被封为巡抚,调遣至庆州。当时,引起一阵热议。
秦蓦声音冷冽道:“他是荣亲王妃的兄长。”
“怎么可能!”谢桥心中大惊,可随即又觉得有什么不可能?若无人在推动,一个草根大将,立的功劳如何会让他官至二品?
可若是荣亲王妃的兄长,他借由靖远侯府大少爷的身份行事,不会更好?
不——
谢桥从中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掩盖出身,换一重身份,他们在密谋什么?
“难道,荣亲王他……亦是狼子野心?”谢桥只能想到这个,荣亲王虽然不争不抢,一副与世无争,明哲保身。可却又与蜀王搅弄在一起,朝中官员多少与他有牵连,却又不曾深交,皇上定不会想到他对那个位置也有觊觎之心。
突然间,谢桥猛然想起,玉倾阑离京,他去了何处?
他又知不知道他荣亲王所谋?
“荣亲王借由康绪中饱私囊,拓展人脉,许多官僚都因康绪而通倭,此事便是他握在手中的把柄。”秦蓦声音愈发冰冷透着森寒之气,这正是玉倾阑潜在余海数月调查而来。
若非他觉察到端倪,前往余海,怎会查到康绪身上?
他草根出身,独行独往,不曾与朝中大臣望往来,的确够掩人耳目。
“这与郑远修和离有何关系?”谢桥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