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耳根难得红了红,调开视线看着屋里的一簇火光:“哪会这么快?”
他笑意不减:“也对,一辈子的事儿是该好好想想。”
沈乔都不知道他怎么扯到一辈子上头了,正欲回嘴,他却已经起了身:“我先回去了。”
她松了口气,忽然被他握住手,他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她指尖:“最好连梦里也想着我。”
沈乔指尖一颤,全身如触电了一般,他却已经轻飘飘地走远了。
不知道淡长风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咒语加持,一向一夜无梦的沈乔竟然真的开始做梦了,而且还真的梦见了他,梦里他的脸不断放大,她睡到半夜全身都燥热起来,下床喝了好几回水,直到天亮还面颊发烫。
早上做早课的时候她脸上还红晕未退,他端坐在上首,笑意却很暧昧,指尖点了点椅子扶手:“乔乔昨晚上可有梦到我?”
沈乔:“。。。”
她正想怎么义正言辞地说没有,他就抢先补了句:“修道之人,胡乱说谎可是会遭报应的。”
沈乔挑眉:“能遭什么报应?”
他佯作思索:“大概是下辈子给我压的翻不了身吧。”
沈乔:“。。。”压这个字实在太有画面感了。
他扬眉笑道:“我觉着压这个字不错,咱们道家也有不少双修的法子,为师身为师长,自然要把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你,你可要认真学着。”
沈乔:“。。。”师父不光对她施展了做梦术,可能还对她用了读心术。
她忍无可忍道:“师父,你能开始讲课了吗!”
他眨了眨长而上挑的眼睛,状极无辜:“我现在就在讲啊。”
沈乔郁闷扶额,觉得师父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淡长风觉着,每天调戏调戏小徒弟也是一桩新乐趣啊。
如此悠然地过了两天,他正瞧着小徒弟漂亮的侧脸出神,冷不丁就见上山匆匆跑进来:“师叔啊,又出事了!”
正准备调戏未来媳妇的时候被打断,淡长风心情瞬间滑落谷底,皱眉看着上山:“出什么事儿让你这般急死忙活的?”
上山被训了一句,委委屈屈地道:“您还记得上回那个死了还赖上咱们小师妹的孔三公子不?他死相奇特惨烈,偏又是官宦子弟,北镇抚司那边查了好久也没查出个眉目来,今天又抬了一具尸首进去,跟孔三是一样的死法。“
淡长风沉吟道:“这回又是什么人?”
上山道:“是赵家二公子,就是上回出面帮小师妹作证的那个。”
他顿了下,又道:“北镇抚司觉着这官司处处透着诡异,实在是查不出眉目来,这才想请您过去一趟。”
淡长风也不推脱,颔首道:“让他暂且等等,我这就去。”
沈乔想了想,也起了身:“我跟师父一起去吧,也好从旁历练历练。”
在外面等着的是锦衣卫里一位姓秦的同知,眉眼艳丽身材却很高大,看着颇有些违和,瞧仔细了觉着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他见着淡长风先拱手行礼:“国师。”
淡长风随意点了点头:“尸首是怎么样的?”
提起这个,秦同知苦笑了道:“五官都被毁了,还从衣裳才勉强辨认出死者身份的,死相简直是惨不忍睹,苦主这些日子见天儿来闹,我们指挥使差点没愁死。”
他说完顿了下,看见一边站着的沈乔,比较隐晦地道:“还有死者下。身。。。也被毁了。”
其实就是被阉了,而且仵作勘验之后发现五官被毁和阉割这等折磨人的刑罚都是在死者生前下的手,锦衣卫全体听完这个勘验结果都觉着一阵风吹裤裆凉。。。
淡长风继续问道:“真正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秦同知叹了声,面上满是费解:“心疾,心跳骤停之后便死了。”
按说按着这两人凄凉的死相,就是被疼死或者忍受不住酷刑咬舌自尽死的都不奇怪,偏偏是死于心疾,这就非常奇怪了。两人都是年轻人,纵然平日里纵情声色,但心脏也没什么毛病啊。
淡长风颔首:“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