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突然睁开眼来,说道:“我知道什邡古城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同样知道五国之间的利益纠葛和你们那些看上去虚无飘渺的权利争霸。但你已经找到了丁兰,他是一位品行端正,具备侠义心肠的正人君子,同样,他视野开阔,内心澄明,有着坚韧不拔的勇气,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邡城新的曙光,你大可将什邡城交给他。”丁兰听到这话,振奋不已,难怪他会先找自己谈话。丁义继续说道:“这里?你以为剑门关作为北境门户,仅仅只是人们口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在见过了那个恐怖的骷髅军团后,你还跟那些普通大众一样,对这里依然有着愚蠢的偏见?你以为,雨季跟冰霜来临后,整个古蜀大地会依然是盛世太平?千百年来,人类之中戾气越来越重,尧舜禹等上古时代的人间大爱,友善,仁义,忠贞等,在渐渐消失,人们之间,只有愚不可及的自相残杀,只有见利忘义的针锋相对,只有毫无道义的你攻我阀,只有不知廉耻的口是心非和黑白颠倒的指鹿为马!这么跟你说吧,关内丢失了人性的光辉,人类每一次杀戮与自欺自人的虚荣,都最终会收到自我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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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坤国王想着那个恐怖的白色之神,反问道:“那个白色之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丁义总指挥咳嗽一声,莫克明立马端来了苦茶药水,丁兰树起了耳朵,待总指挥喝过药水后,只听见他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这次出行的目的。雨季和冰川,代表传说中的双树纪元。这些恐怖的怪物,将会摧毁世间一切生命,而且,将奴役一切生命。人类正在自食其果,咋们必须阻止这一切。”
丁兰青云殇听的莫名其妙。
丁坤睁着大眼,不置可否。他认为,什邡城的大炮和霹雳火求,可以击灭那个白色之神。
丁义总指挥继续说道:“自天德大帝黄帝开始,一直到大圣大禹,他们给剑门关施展了无上法力,而这也就是这座关卡存在的意义和作用。在这里人们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坚守。坚守,是一种信念,让更多的人坚强活下去,才是信念的意义所在。守望者宣言怎么说的,我将无私奉献我的生命与热血…”
丁坤想着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关卡,一直从不间断,传承至今,比营盘山古国还要古老,于是问道,“难道你们不可以从守望者选出下一任总指挥官吗?”
丁一总指挥苦笑道:“你都瞧见了,这次出征,所有的精锐全军覆没,杨术,杨雄,泰康,许德强等,都死亡或消失了。我选你,是没得办法的办法,千百年来,变局已然来临,这个关卡上的总指挥官,如果不具备极大的气魄与勇气,是无法对抗强大的白色之神的。”
丁坤国王几十年来,一直坐在狮王宝座上,然而对剑门关总指挥这个座位,从内心来说,片刻之间,他并不能坦然接受,于是说道:“我可以短暂的任职,直到找到下一位合格的总指挥官。”
丁一咳嗽道:“这个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有这个权力。只不过,总指挥候选人的标准,必须是一位集正义感与荣誉感,懂得奉献的人。”
丁义接着叹息道:“听说权力之棒出现了。”丁坤回头看了一眼丁兰,丁兰低下了头。丁坤沉吟道:“是的。已经出现了。”
丁义带着苦笑道:“历史骤变真的来临,可惜,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丁坤阻拦道:“别这样说。”
丁一依旧自言自语:“听说蚕丛那小子拿到了青铜权杖。”
丁坤想到15年前那则谣言,一阵气恼,于是说道:“是的,蚕丛带走了那根棒子。”
丁义突然叫声道:“你应该知道青铜权杖的历史意义。权杖,只会带来杀戮和更多的鲜血。这是一根灾难之棒!”他突然叹息道:“蚕丛这小子是当年飞将军的儿子。此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丁坤点头道:“我知道。”
丁兰和青云殇凝神静听,敛着气息。
丁义继续道:“这个小子的内心犹如大海浩瀚,其思想犹如星辰静美,其气魄犹如高山巍峨,其视野犹如天空广阔。”
丁坤没想到他会给蚕丛那小子如此之高的评价,于是说道:“他背叛了守望者,加入了野人军团。”
丁义讲了这么久,已消耗了太多体力,他依然强力支撑着,说道:“我不知道他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我相信他内心那颗正义的明灯不会就此熄灭,这也是我要交待你的事,如果他能够回来,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丁坤两天来对守望者历史颇有了解,剑门关是绝对无法容忍叛徒的罪行的,再加上他对飞将军的行为依旧存在偏见,于是说道:“蚕丛背叛了最神圣的守望者誓言,上古圣贤怎么说的,百种奸伪,不如一实,他不够诚实,或者说不够忠贞。”
丁义总指挥突然加大了声音,说道:“尽管是这样,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也许是误入歧途。在我执掌总指挥官一职那年,有前辈跟我说过,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未来开道者,不可使其苦厄于荆棘。蚕丛有继往开来的…”
丁坤显然不愿意再谈论蚕丛,他说道:“有些人可能善于隐藏自己,我记得很多年前,你对扎西多吉非常器重,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他依然辜负了你的教诲,同样,放弃了守望者的誓言。”
这是丁义心中永远的痛,扎西多吉,当年可是跟宝墩青酆大帝一样,人中之龙,散发着太阳的光芒,后来看破生死,加入剑门关,哪知道最终离开了剑门关,加入了野人军团。而且,这次听说,他已经成为了关外南北两大盟主之一,是一位地位极高的霸主。
丁义好像突然回光返照,想通一般,头脑清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将总指挥官的重任交付给你,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近年来,野人军团,集结了很强大的兵力,这种力量对剑门关造成严重了威胁,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这一切。你明白,几千年来,野人一直生活在关外,那边条件恶劣,他们生性好杀,…”
丁坤说道:“我知道。”他看到丁义脸色惨白如纸,他真的亟待休息,于是说道:“今晚你先休息,咋们明天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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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义拉着他的手,亢奋道:“必须说完,我时间不多了。”
丁兰和青云殇突然走向前来,他看到丁总指挥全身颤抖,想到这是他生命最后的时光,无不投以最崇高的敬意。
只听丁义总指挥继续说道:“如果蚕丛真的如你说的,像扎西多吉一样,背叛了守望者,那么总指挥官,有责任与义务处置他。并且,他手上的青铜权杖,必须收回来。”
丁坤点头说道:“一切听您安排。”
丁义扫视了一圈,声音几不可闻,他沉吟道:“我要走了,此刻,我内心极为满足,也十分安详,比起前几位指挥官,我离开人世的时刻,至少是带着荣耀与自豪的。我想,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在死的时刻,身边的人为我留下了眼泪。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我希望最后一段路,我一个人静静走完…”
接着丁总指挥永远闭上了眼睛。
丁坤国王,丁兰等,静静地瞧着这个枯瘦嶙峋的老者,他们到此刻才明白,他是丁氏皇族,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他的离去,是整个剑门关,什邡古城,乃至整个古蜀大地的损失。
尽管丁总指挥的离去,是剑门关最伟大的事件之一,但是相比与整个天地,依然微不足道,只有乌鸦的悲鸣和关外冷峻的寒风,给与了最诚挚的问候。这天地不变,这河流不变,这剑门雄关不变。星移斗转,日月轮回,一切如常,只是剑门关下,一片静逸,黑色跟白色的素缟鳞次栉比,似乎在向世人昭告,这里有一位重要人物离开了。
按照丁总指挥的遗愿,他的葬礼极为简单。等到一切处理完毕后,丁坤国王才正式跟丁兰做一次交流。
对于这位从小到大就事事跟自己唱反调的儿子,他无可奈何,到现在也只能坦然接受。这可跟当年自己当太子时,从头顶到脚趾,以至方方面面,都是截然不同的。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看上去跟自己南辕北撤,以为他会像一颗没有接受到阳光的种子,而结出歪七扭八、不伦不类的果实时,他发现此前自己的观念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