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这样,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是比爬铁索大吧?”
艾丽莎拿匕首刮着鱼鳞,刺耳的'刺啦'声不断响起,很是难听。
“我们选择从巴赫布朗这条路走,不就是因为这条路更有可能让更多人活下来吗?何况说不定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也许爱德华公爵手下那些士兵个个都是草包呢?”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能够被选中成为士兵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与职位相匹配的能力,否则那些贵族们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花钱将草包养在家里。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们与其祈祷公爵的手下都是草包,还不如相信公爵不愿意对他们动手,闭着眼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修纆再次握住了祁术的手。
理智上,他清楚自己不应再继续这样做,祁术的放任不过是将他当成知己好友,他却会在对方无意识的纵容中越陷越深。然而尽管在心里无数次自我警告,他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感受这种纵容,就好像当他握住祁术的手时,他就能欺骗自己对方并不是不能与同性相爱的神父,而是会和他相伴到老的恋人。
但他又其实并不经常会想到这些。
更多时候,修纆思考的是队伍接下来该走哪条路,怎样最大限度避开可能遇到的危险,怎样能用最短的时间离开城池,并保证队伍里每个成员的安全。
作为组织的首领,这些都是他不得不思考的事。
和他相比,祁术就显得轻松许多。
目前为止,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神父,祁术也乐得清闲,压根没有对'人设'做出改变的想法,每天安安分分跟在修纆身边,既不插手组织的管理,也不对修纆做出的决定发表任何意见,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在扮花瓶,认认真真在吃软饭。
除此之外,祁术每天要做的就是握着项链上小小的光明神像闭眼祷告,他曾实打实扮演过整个小世界的信徒,做起这件事来很是得心应手,不说队伍里只有他信仰光明神,就算把他放到满是信徒的光明神主殿里,也不会有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德谟克拉西大部分成员都见过祁术祷告的模样。
毫不夸张的说,那是比奥特里斯默吉起舞更美丽的景象,尤其当阳光洒在祁术身上时,那长长的金发仿佛在发光,闭着眼、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的神父低声念着赞美神明与祈求庇佑的祷告词,浓密的睫毛投下阴影,让他看上去纯粹又圣洁。
“每次看到洛伊斯大人祷告,我都忍不住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光明神。”
“是啊,当我看到洛伊斯大人祷告时,我就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得到了净化。”
“喂喂喂,你这也太浮夸了点吧,不过说真的,那确实会让人平静下来。”
就像温柔的春风,抚平所有的躁动不安,又像冬日的暖阳,带来温暖和希望。
祁术结束祷告时,修纆就坐在身旁。
“明天就要到巴赫布朗了,洛伊斯,你信我吗?”
白日里他们反复制定又推翻了许多计划,每个方法都在努力减少可能的伤亡,然而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公爵府士兵像座大山沉沉压在修纆心里,这种愁绪在其他成员面前又被他牢牢压下,只有单独和祁术相处时,才会透露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