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一个能名垂青史的名相。
拓拔扬威呢,一门心思的就是想建立一个以党项人为主体民族的国家,现在,他也看到了希望。
固然张元也好,萧定也好,都在不遗余力地让西军的人口构成更加多元化,但党项人加入的早,占据的位置更高,地位也隐隐高出其它族一头,在西军之中,能与党项人抗衡的也就是宋人而已。
拓拔扬威也很满意。
想想以前,一个宋人的微末官吏,便可以对他呼来喝去,一个七品御史,便能让他欲仙欲死呢!
现在呢,在兴庆府的大牢里,还关着大宋的一个御史中丞,一个延安府知州呢!
这两位,是在萧禹死讯传到兴庆府的那一天就被立即抓了起来投入到了大牢之中。
“最多还有三天,总管可就回来了!”拓拔扬威道。“你期待总管的决定吗?”
张元笑了起来:“朝廷已经替总管作出决定了,张超抵达陕西路的意思,表达得已经够清楚了。如果朝廷心中没鬼,何必让张超来呢?京畿路,河东路近十万兵马,汴梁兵马也开始动员,秦风路那边已经开始了集结部队,总管不应对,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朝廷来砍吗?”
“你说大宋这位官家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拓拔扬威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张元摇了摇头:“萧禹的死必然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站在赵宋官家的立场之上,他肯定是不希望其死的,但在他的对立面,又有很多人希望他去死。”
“辽人?”
张元摊了摊手:“没有证据,也许是辽人,也许是其它的敌人,谁说得准呢?不过萧禹死在诏狱之中,赵宋官家反正是黄泥巴掉进裤档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是呀!赵宋官家与萧定之间最后的一点互信,也会因此荡然无存,赵宋官家会猜忌萧定,而萧定当然也不会放心赵宋官家。普通人互相猜忌影响的只是个人,这两个互相猜忌,受影响的可就是千千万万的人了。”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张元淡淡地道。
“会失败吗?”拓拔扬威有些信心不足。
“成功和失败从来都是相伴相随,而且这一次,只怕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张元将最后一块焦黄的馒头送进了嘴里。“宋,辽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如果我们和宋人打了起来,辽人难道不应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吗?”拓拔扬威有些不相信。
“这是常理,但也有另一个可能。”张元深深地看了一眼拓拔扬威:“辽人会认为现在的我们的威胁,比宋人要更大一些。”
拓拔扬威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会吧?”
“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先跟宋人一起把我们打残。”张元不紧不慢地道:“却又要保证我们还有着一定的实力能与宋人继续咬下去,最好是逼得我们不得不向他们屈膝。”
“他们打得倒是好算盘!”
“如果这些谋划,从崔昂上任河北路安抚使那一天便开始了,耶律俊这个人就太可怕了。”张元沉声道:“这个人如果成了辽国皇帝,大宋也好,我们也罢,恐怕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如此的一环套着一环的计策,当真令人观为观止。”
“总管应当是一个意外吧?”
“以前辽人的盘算是李续!”张元道:“李续都已经向辽称臣,被封为平夏王了。结果李续垮了,总管来了,而现在这个结果,只怕耶律俊更喜欢吧,因为萧总管可比李续猛多了。”
“如何破局?”
“对于我们来说,对宋也好,辽也罢,除了一力降百会之外,拼其它的任何一项我们都是输!”张元笑道:“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便是替总管搞好后勤,让总管在战场之上能够心无旁骛。只要战场上赢了,这盘棋局之上我们能下的子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