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佩兰却深知,弘历对荃蕙从不曾有过丝毫迷恋,只是太过疏忽才以物质弥补。其实弘历对每个妻妾都是如此,但求相敬如宾,如果说有些微不同,那便是对她多了几分欣赏,对嫡福晋多了几分敬爱,对敏芝多了几分纵容……对荃蕙则和其他侍妾一样,仅有责任罢了,若真有多,也只是几分无奈。
说白了,荃蕙终究连弘历的心门之槛都没跨过。
甯馨则以正妻的姿态,严厉斥责了私传流言的奴才,和荃蕙并无过多往来。
午膳完毕,弘历就匆匆离去,直接到兰丛轩。
当玹玗出现在他面前,方才明白之前李怀玉那贼头贼脑原起于何,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唇角却微微扬起,眸底也含着浅浅笑意。
“原本就该是这样。”弘历淡然一句中,倒是藏了好些意思。
上三旗贵族千金该这样装扮;海殷疼爱女儿,若真是在天有灵,该希望看到女儿开心快乐;而且雍正帝既然赐了金锁,又特旨玹玗吃穿用度和涴秀相同,这样穿戴也是常理。
景山护国忠义庙。
一路到此,涴秀以猜到赏花是假,让玹玗能正大光明的祭奠父亲,才是真正用意。
“这里腊梅开得正好,我还是喜欢闻花香,不喜欢檀香。”涴秀拉住雁儿,转身向腊梅林中的亭子走去。“小玉子,准备些茶点送来。”
李怀玉指着亭中石桌,答道:“早备下了。”
抬眼望了望,涴秀猛然侧头瞪了弘历一眼,又低眸莞尔,轻叹一声拉着雁儿离开。
庙内的关帝像前,早有人等候在那。
玹玗做梦都没想到,能有机会见着威震草原的大英雄,定远营的阿拉善旗郡王。
英武不凡的阿宝,看着玹玗时竟是满眼慈色,“你就是海殷的女儿。”
玹玗顿时纠结,不知该如何称呼,也不知该如何自称,心中扭捏半晌,“奴才……”
“在四阿哥面前你都不是奴才,怎么到了我这成奴才了。”阿宝豪气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又道:“我和你阿玛那是沙场的生死之交,亲如手足,不像京城里这些成天谋算党争的文官。”
玹玗偏头想了想,浅笑着福身行礼,“玹玗见过伯父。”
闻言,阿宝朗声大笑,“这才对嘛!”
上香祭奠之后,弘历退到殿外,留阿宝和玹玗私了几句。
阿宝关切的询问她在宫中过得可好,弘历待她如何,玹玗都一一回答了。
临走前还忍不住叹道:“每次和你阿玛见面,他总把你挂在嘴边,夸你聪明伶俐,不论读书习武都一学就会。”
“读书还行,功夫就不怎样了,连阿玛的一分都没学到。”玹玗谦虚的笑了笑。
“你弓马骑射不凡,谟云那小子可在信中都告诉我了。”阿宝拍了拍玹玗的肩,颇感遗憾地说:“可惜你是个女孩,不然一定带你去定远营,亲自把你培养成大将。”
“女孩也能上阵杀敌啊。”阿宝亲切的就像父亲般,玹玗心里的紧张全消,冲口而出的话似乎还含着撒娇之意。
“是可以,像北宋杨家满门巾帼,却是因为男人都战死了。”阿宝有心透露玹玗上有兄长,却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平定江山本来就是男人的事,都让女人上战场,岂不是让男人躲在女人身后苟且偷安。”
玹玗微微额首,她明白话中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