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太子慕容皎从外面归来,亲眼目睹了他的父皇大声斥责讥讽他母后的那一幕。
本就心系楚玉安危的他,顿时就怒了,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他都无法保护好,何以顶天立地地活在这个世上。
他没有顾及顺德帝在场,对着那个虚伪异常的梅贵妃恶语相向,直气得梅贵妃花枝乱颤,伏在顺德帝的身上嘤嘤哭泣。
顺德帝更加暴怒,一叠声地说着,他要废了慕容皎的太子之位,慕容皎听了,当下便趴了自己身上的明黄太子袍服。
此举,更是令顺德帝喘气都不顺了。
就在这时,皇后忽然异常痛苦地抚着心口,一仰头颅,张嘴之时,大量的鲜血自她口中喷薄而出,慕容皎见了,简直目眦欲裂,飞身扑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皇后垂下的手臂,皇后已然猝死了过去。
慕容皎一边痛声高呼着御医,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顺德帝及梅贵妃二人。
顺德帝亦想像不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扭头目光阴沉地盯着梅贵妃,直吓得梅贵妃连连摆手,嘴里一连颤声说着:“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所为,求皇上明察!”
即使御医女医跪了一地,仍然没有救回皇后梁氏的性命。
东虢国皇后梁氏,在当朝夏太后六十寿诞后的第三天晚上,薨了。
紧接着,第二天早上,太子妃王氏心雅,也跟着殁了。
当下,慕容皎成了世上最悲催的太子,不到一日的时间内,死了两个最重要的女人。
即使他有心挂念楚玉的安危,依然派出大量的人力去寻找她,可是,他依然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毕竟,是他亲眼所见,他的母后,因为顺德帝的怒斥,而突然心伤至死,还有那恶毒虚伪的梅贵妃,也是杀害他母后的刽子手。
慕容皎穿着白色的孝服,异常心痛地守在皇后的灵柩边,迎来了一直仇视他们母子的慕容皓。
此时的慕容皓,神情十分憔悴,可这并没有妨碍他幸灾乐祸地嘲讽慕容皎一番,言说,天意如此,恶毒的女人,必然不得善终。
痛怒交加的慕容皎,当下便对他拳脚相向,二人缠斗在一处时,顺德帝赶到了。
顺德帝大声地痛斥着慕容皎兄弟,可这二人竟然对他的制止斥责之言不闻不问,越打越起劲,直从皇后的中宫一直缠斗到宫外。
二人在护城河畔的城墙之上,倾尽全力,拳来掌往,打得好不热闹,这时,突然自暗处飞来一个黑衣人,对着这兄弟二人同时发出气势磅礴的两掌。
即使察觉到危机时,兄弟二人有心停止内斗想要共同御敌,可是,架不住对方来势迅猛,等到他们收回攻向对方的拳掌,再来迎击不明人士的偷袭攻击时,已然失了力道。
身着白色孝衣的慕容皎,当时,便被来人打落护城河里,丝毫没有半点挣扎,便沉了下去。
从空中跌落地面的慕容皓,捂着胸口,直觉得心口钝痛难当,恐他心脉已被来人震碎了,可是,当他目光急急投向落向护城河的慕容皎时,却看到一抹白色袍角堪堪沉没,不由虎目圆睁忍着剧痛疾呼道:“大皇兄!大…皇兄…”
“哈哈哈哈!慕容皓,适才你们兄弟二人缠斗时,不是还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吗?怎么此时,本尊替你解决了他,你却表现得这般痛心疾首?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哪!哈哈哈哈!”
“你,你是何人?竟敢刺杀皇族!本王,本王要杀了你!”慕容皓当下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伤势太重,几番挣扎,始终不起。
黑衣加身面具蒙脸的男子,闻言,更是张开双手仰天狂笑不止,忽然,他猛地止了笑声,慢慢朝着兀自挣扎不休的慕容皓走去,边走边说:“本尊是何人,你去到阴曹地府,问你的好皇叔慕容宸,他自会告知于你!本尊不但敢诛杀皇族,还要覆灭了你慕容氏百年的帝业,让你的好皇叔慕容宸知道,他此生最大的错事,便是招惹到本尊,哼!慕容皓,你受死吧!”
什么?来人竟说,他的皇叔兼师父慕容宸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师父他武功高强,清风剑法独步天下,在武林中鲜有敌手,怎会那么容易就让人给杀死了?
可是,如若师父他安然无恙,皇祖母六十寿诞,他为何没有及时赶回来祝寿?那是他的生身母亲过寿,还是那么重要的花甲大寿,他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不回来呀!
莫非,皇叔他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此时的慕容皓,气血翻涌间,惊异万分。可他此刻得知了,慕容皇族正面临着异常凶险的时刻,却也无能为力了。
他自己犹是伤重垂危、性命难保,不由暗自后悔,不该逞一时之气,与皇兄慕容皎相斗。
若是他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共同御敌,慕容皇族尚有一线生机,此刻看来,恐慕容氏的江山危矣,只愿他的父皇,能早日察觉到这潜藏的巨大危机,能力挽狂澜,保住慕容氏几百年的帝业。
他就算身死,也可以同玉儿及那未曾蒙面的孩儿一起,在阴曹地府一家团聚了。
这一刻的慕容皓,胸口的衣襟处满是盛开的血花,他心中凄然,已然作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