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容深面色一变,握着茶杯的手几乎在颤抖。
他如何会想不到这一层,只是他已受够了幽禁冷宫的无望日子,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他哪管朔州那群豺狼虎豹想做的是什么,他尚且年轻,帝位还能将来慢慢图谋。
从罪臣之子到位登九五,裴珩都能做到,他为什么就不能?
萧知遇缓声道:“当初你和安国公的处置,已是昭斓郡主求情的结果,裴珩也看在情面上未曾动你,你若再入歧途,将昭斓置于何地?”
想到昭斓,萧容深面容灰败一瞬,没有说话。
萧知遇盯着他,缓缓道:“眼下你们也只能伺机行刺,却还有多少机会?他受伤,不代表他手下的禁军就会失控,兵变逼宫无人响应,又有何用?”
萧容深却不为所动,哼声道:“这是他们该想的事,我手无寸铁,只管看戏。”
他慢慢倒了杯冷茶,喝下肚,茶水和他的肺腑一般冰冷,忍不住出言讥讽:“我若真正坐以待毙,才是全无希望。这种滋味二殿下应该清楚。”
萧知遇一顿。
挣扎在绝境的滋味么,他想。
他那时亲人死尽,没什么可失去的,索性筹谋着报复宜明和安国公,可这等绝境又是谁将他推入的?
萧知遇方才几番相劝,此时再没有心思,冷声道:“我当年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你来偿还,本该如此。”
他起身就要离开,看了眼萧容深:“你处处提我的当年,可我看你如此不甘,分明更想做下一个裴珩。”
“可惜裴珩只有一个,你野心太大,小心吞了自己。”
说罢,他不再理会萧容深陡然难看下来的脸色,出了门去。
往昔事
萧知遇原以为萧容深找自己,确有拉拢合作的意思,可方才几番试探都无下文,便知道恐怕并非如此。
裴珩对他的行踪一清二楚,萧容深应也清楚,找了他见面,只能让裴珩更防备几分。
萧容深也并不信任他,什么陆家门生都是次要,只是借他挑拨离间——若能成功激得他去刺杀裴珩,自然最好;若不能,在裴珩眼皮子底下特意寻他过来,也能膈应一下裴珩。
可惜萧容深想岔了。萧知遇想。
难道以为裴珩对陆家和他,就没有戒心了?他和裴珩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裴珩怀疑他简直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