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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想到裴珩,难免想到裴珩的脾气,他俩当年在东院正恩爱时,是不允许无关人进东院的,连副将赵诠也不能。且岁和到底是萧氏之后,恐怕裴珩心里不喜,只是为了朝堂安稳做做面子。
他怕岁和触了裴珩的禁忌,给岁和塞了几块糕点,低声道:“你今日过来,可曾得了裴珩首肯?”
他不习惯唤裴珩陛下,还是叫了名字,却不知在小孩子心里裴珩的威势有多大。
岁和闻言怔住,裴珩这几个月对他还算不错,他仍有些怕,缩了缩脑袋,见门外的宫娥居然没反应,他才稍稍镇定下来,小声道:“陛下前阵子跟我说,将来二哥回来了,我得过来陪二哥。”
萧知遇一怔,听到这里他已隐约明白,裴珩对岁和是看在他的情面上,并非朝堂利益。
他一时心里复杂,想到昨晚裴珩咬牙切齿对他说的那番话,床帏内颠来倒去唤他名字时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将来若还要离开,裴珩会是何反应。
何时去
当日来拜见他的还有进宝,因岁和的缘故还在外等了许久。
小太监如今已是内侍省气派的大太监了,见了他哇哇地哭:“殿下你可算回来了,今早宫女们来跟我说,我还不敢信……我一直打扫翠微院,就等您回来!”
萧知遇也鼻尖一酸,低声道:“难为你还守着翠微院。”
“里头都是殿下和贵妃娘娘的物件,当然要守好了,如今都还好好的。”进宝哽咽着,擦了眼泪,又笑道,“以后该称您为韶王殿下了。”
韶王是六年前萧思远登位后,裴珩替他请的封号。
“那会儿满朝上下都以为您没了,先帝还要给您立衣冠冢呢,陛下不接受,反而给您请了这个封号和王位。”
萧知遇倒还不知有这一出,心里五味杂陈,发了会儿怔。进宝四看无人,悄声道:“五殿下偷偷传了话来,说是想见您。”
萧容深?萧知遇一顿,慢慢地道:“他已被幽禁,你今后莫理会,免得招了是非。”
他心里知道,裴珩登位时受伤,容深肯定脱不了干系,裴珩定然也清楚,自会有打算。他好不容易脱身了,不想再卷进这些天家权力之争。
哪怕再退一万步,容深和裴珩,他的心里也早就有了选择。
进宝原还神色紧张,听他这样说了,才松口气:“小的知道,只是怕有什么要紧事。殿下不去也好。”
主仆俩又叙了会儿旧,进宝说着要来延嘉宫伺候萧知遇,又听裴珩回来了,这才抽嗒嗒地退下。
裴珩虽是一身常服,仍比往年多了些帝王气度。
他进来在榻边坐下,见萧知遇面色憔悴,垂了眼睫没看他,竟透出几分美人低首的温柔,不由伸了手过来,抚着萧知遇的面颊,“你该多歇会儿,不必起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