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虞渺推醒了珮香。
趁着夜灯,珮香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背着包裹的虞渺,满眼疑惑,“渺儿,你这是做什么?”
“起来,我们趁夜离开上京。”虞渺神色严肃。
“真的吗?”
珮香立即翻身下床,想把那些将军府给她置办的东西都带走时,虞渺阻止了她。
“没用的东西别带,我叫了马车在后院门口,我们快点走。”
正是天亮前夜色晨雾最浓之时,城门刚开,虞渺带着她娘离开了生活半年多的将军府。她以为,好歹会在府中过个年,没想到,世事无常。
马车驶出了城门,迎着冬日霜风,朝着北方而去。
母女二人坐在马车里,珮香打了个哈欠,问:“为何要此时走?你不告诉将军府的人一声吗?”
虞渺叹了口气,“虞山衡被保下,他一定会报复我们。赵载宁与虞府关系又并非水火不融,甚至还有些交情……他真的会庇护我们吗?”怕只怕,说了后,就走不了了。
珮香没有说话。
离开是好的,纵使她再贪图上京繁华,她始终不能留在这里。
雇的车夫离开了。虞渺自己驾着马车,朝平坦开阔的官道驶去,远处是茂密翠微。
饿了喝河水,渴了吃干粮。
她急迫地想要甩脱身后的上京,甩脱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
她要从北边去往西域,听闻西域各国如今与大晋通商往来,各色舶来品都是从那边来的,许多富商在那边做机遇生意,就算做不了生意,她也能去做工。
总有活下去的办法。
赵载宁凯旋回京时,风尘仆仆,神色疲倦。
他千算万算,算错了皇帝这个昏庸无能的,会选择压下名单,不查处朝臣,还因为亲情宽恕了李茂通敌叛国造反之罪。
一切戛然而止。
他神色沉重地进了皇宫。
皇帝曾因他军功,允他剑履上殿,如今走到殿前,却被内侍太监拦住,要求留剑入殿。
赵载宁咬紧后槽牙,浑身戾气,吓得内侍太监不敢与他直视,只能颤抖着举着手,待他卸剑。
皇帝正值壮年,却子嗣不丰。
少了一个李茂,便只剩下三个皇子。
一个体弱,一个骄纵,一个愚笨。
体弱的,怕无力朝政被外臣把持;骄纵的,品性不佳不堪重用;愚笨的,是真的愚笨。
唯独一个李茂,无论是品性还是气度,都与他十分相似。
赵载宁进殿时,皇帝正拿着一把木剑把玩。
他瞧见那把剑,心下知晓,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皇帝李勤,虎目龙神,神采奕奕,全然不像个昏君。
“你年幼时,拿着这把木剑,常常入宫让朕和你切磋,说要朕封你为将军……没想到,竟真出了个千年难遇的神将。”李勤看着木剑,口中感慨。
赵载宁心里沉重,早无和他绕弯叙旧的心情。
“陛下,蒙山一战,三万将士,只余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