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狸猫从床下跑出来,伸着懒腰,抖着细毛,瞪着圆眼望着丁葳蕤,还歪了歪脑袋,抬了抬一支前爪,样子挺调皮。
咯咯咯……
丁葳蕤发出一串笑声,露出少女本真,虽然已为人妇,但,毕竟才十七岁。
甩着手绢,逗猫玩了一会儿,站起身,继续看这瞧那找话茬儿。
“你这墙上画得啥呀?”丁葳蕤往后退了两步,“看上去,是条龙,那上面标了好多记号,是啥意思,这是地图?还是玩得一种游戏?”
待丁葳蕤凑近了想看仔细时,姚五关一个箭步过去,拿起一块布,刷刷几下,把图擦乱。
单边对话以尴尬告终。
丁葳蕤颜面扫地,红着脸跑掉。
只听得房门“哐当”在身后关上。
气得丁葳蕤差点坐地上嚎啕大哭一通。
但是,丁葳蕤毕竟是读过书之人,有一定肚量,她深深知道这个姚五关一定有内核。
至于这个内核是什么?
多少年后,她才懂。
对着晚霞连着做了十个深呼吸,丁葳蕤才卸下一口闷气,调了调表情,去回复鹂三更。
听丁葳蕤说,姚五关还是没说话,鹂三更提心吊胆。
打小,鹂三更视姚五关如己出,姚五关不高兴,比鹂三更自己不高兴还难受。
每隔一刻,鹂三更都要到廊道里望一眼。
每隔半个时辰,他都蹑手蹑脚到姚五关窗下听一听,里面有动静,他再蹑手蹑脚回去。
天黑后,鹂三更看到姚五关屋里亮了灯。
丁葳蕤跑到倪花俏屋里逗胖小子玩去了,她也是要过去解解烦闷,刚才确实被姚五关气得顶了心窝子。
鹂三更时常自满,为发丘不死,为腰缠万贯,更为身边这五个女人能融洽相处。
今晚,他自满不起来了,眼皮老跳,压了一根火柴棍儿不跳了,等拿下火柴棍儿又跳。
他惴惴不安,总怕姚五关出点啥意外。
平时,这个外甥就怪,今天是怪上加怪。
熬到亥时,实在忍不住,他跑到姚五关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低声叫道:“五关,五关。”
屋里没回话。
再叫。
还是没回话。
就在鹂三更要破门而入时,屋里传来声音:“舅舅,我没事,你歇息去吧。”
随后,灯灭了。
听着声音平和,鹂三更这才一脚两回首地回到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