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敏说明了来意,林老先生放下筷子就赶紧跟她打电话。
林惠敏在电话跟女儿简单交代了一下,汤芫在电话那头就忍不住爆了粗。
汤芫说:“大伯肯定有问题!妈,别怕,就按你说的,追查到底!”
林惠敏回想起汤伟业的一举一动,特别赞同女儿:“我本来也觉得他有问题,但细想就觉得不太可能。但就今天看来,你爸变成这样他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汤芫那边顿了顿,说:“妈,咱们得尽快搬,远离那窝子人。”
林惠敏准备走的时候,看到林老先生那孤零零的一圆碟面饼,就问:“林老,吃饭呢?”
林老先生看了那块面饼,苦笑着说:“可不是?你女儿不在,我就只能清淡点儿了。”
林惠敏想了想,说:“那要不……我给你炒几个菜?”
林老先生双眼一亮,也不客气,马上说:“冰箱里还有些牛肉和排骨,刚买回来不久的,不过怕人浪费了那牛里脊,没让人做……那就麻烦大姐了!来,丫丫是吗?来跟你爸爸一起吃!”
林惠敏推辞,说:“我给你炒几个菜,我们回家吃就成了。”
丫丫懂事,细声细气地说:“谢谢老爷爷,不过咱们回家再吃就成了。”
汤伟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管紧紧拽着林惠敏的衣角,眼睛略惊恐地看着四周。
林老先生摆手,不肯作摆,把琼姨叫来洗米煮饭:“多人吃饭菜才香,都陪陪我这个老头了,啊?”
最后还是决定大家都留下来吃饭,林惠敏去厨房,丫丫和汤伟鹏还有林老先生去客厅坐着。
汤伟鹏被折腾得面上都是泥尘,虎口的血都结块了。
林老先生让琼姨给绞了条湿毛巾,交给丫丫替汤伟鹏擦脸,琼姨带拿了药绵和消□□水过来。
有丫丫在,汤伟鹏虽然还是惊惊乍乍的,但是也不会一下跳开。
琼姨就在丫丫的配合下替汤伟鹏清理了伤口。
林老先生看得直摇头:“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哦!”
牛里脊肉质细嫩,适于滑炒、滑熘、软炸。
林惠敏想了想,决定还是滑炒。
牛肉刚放进冰箱,还没冻起来,她照着肉纹横切成薄片,切好装碗,加点儿蚝油和生抽拌好,往里加一勺淀粉,篦了蛋清加进去,再加一小勺米酒将牛肉片浆好。
姜葱切丝,热锅下油,油稍热她就把浆好的牛肉片倒进去,牛肉片一滑散就铲出,等油温再热一点的时候,再把牛肉片下锅。
她一边手快速翻着牛肉,另一边手往碗里加了两小勺淀粉,往里冲水,拿筷子搅均,撞进热锅里,大火爆香,再颠几下锅,牛肉就都均匀地挂了一层蚝油色的酱汁。
林老先生闻着香味,牛肉一端上饭桌他就忍不住夹了一片放进嘴里——牛肉嫩滑脆香,酱汁顺着筷子流下,每嚼一下那酱汁就从肉里渗出来,淡淡的酒香回味无穷。
肉,向来能给人的食欲和味蕾带来无穷的满足感,尤其是入味的肉。
这片牛肉让林老先生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他还爱呼朋唤友,去馋嘴街中间的大排档切上两斤猪头肉,点上米酒加几个其他小菜,咬一口脆爽的猪头肉,喝一小口酒,谈天说地,生活好不写意。
他继续夹着牛肉,吃一口,问:“林大姐啊,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惠敏把那条排骨斩了块,下花生油、生抽和姜蒜丝腌着,正往锅里注水,听到他这么问,就应:“刚才芫芫跟我说,江城那边的铺位已经找好了,咱们可以随时搬过去。等她回来,我跟她商量好这些东西怎么搬。”
林老先生一边听着一边说好,其实他没留心听,只顾着用勺子铲了一勺混着酱汁的牛肉放在那块圆形的薄面饼上,再对折两次。
折好,他放进嘴里一咬,顿时打开了新味觉的大门——面饼咸韧,夹着牛肉咬上一口,面饼的咸透着牛肉的香,牛肉被面饼吸去了酱汁,更加不腻喉,两者一结合,这味道口感堪称完美。
等他把面饼就着那勺牛肉都吃了下去,他才反应过来:“搬到江城去?这不难!这样吧,让我儿子派辆小货车下来,叫几个苦力帮你们把家具装车,简单!”
林惠敏一听,心里十分感激:“林老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又麻烦你呢?”
林老先生说:“不麻烦!你们这情况,却实是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小芫是个聪明女孩儿,她应该到江城去,那儿更多发展机会,对她将来好。”
林惠敏点点头,看了眼在旁边夹牛肉吃的丈夫和丫丫,说:“可不是么,女儿现在主意大了,我都听她的。我现在丈夫也找回来了,有他和丫丫,还有芫芫陪着我,去哪儿都无所谓。”
汤芫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江城的房子里打扫卫生,庄时泽替她提水换水。
这幢小三层的楼房只有六十来方,楼梯在屋子里面三分之一的位置,楼梯底对外,但不正对着门,还是铺着木地板的楼梯,看起来十分古典优雅。
这房子其实保养很干净,大概是邱先生要求的,租客也都是邱先生挑选过的,厨房出其地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