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差点就滑倒了。
莫凭澜也吓坏了,赶紧披上衣服把她给抱出去。
把人给放进被窝里他才抹了一把汗,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问道:“还好吗?”
半天,长安嗓子里才发出模糊的嗯字,回应了他的话。
莫凭澜认为这次是自己不对,百般的认错,好话说了一箩筐。
长安却不领情,她赶他,“出去,我要睡觉。”
莫凭澜掀开被子上床,“好,睡觉。”
每晚他都是这样,要抱着她睡,开始她还反抗过,因为无果她也没有多少力气,就默认了。
本来长安现在是沾床就能睡,可因为刚才浴室里的惊吓,她睡不着。
就在今天以前,她一直还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刚才差点摔的那一跤着实把她给吓到了,一想到宝宝会变成一堆血肉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去,她却感到了锥心的疼痛。
她要孩子!
即便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莫凭澜这个恶魔,可也是她的孩子呀。
这孩子没少给她苦头吃,可越是折腾越是让她感觉到了身体里正在孕育生命,这是多神奇的一件事!
她最崇拜的人miss庄二十岁嫁给当时已经四十岁的梁先生,夫妻俩个感情甚好,可惜先生先去了,miss庄每次提到都为没能给先生留下个一男半女唏嘘不已,她曾经对长安和雪苼说:“如果能有个孩子,哪怕是倾尽我的血肉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狠心打掉,这也是一条生命呀。
这么想着模模糊糊陷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一片杂乱。
她睁开眼睛,看到天色已经隐隐发亮,便披衣起身,往外面走去。
平日里莫凭澜不在家的时候外面都有人守着,今天却没有。
长安不仅诧异,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正要回屋子,忽然那边过来了两个婆子,都绷着脸,行色匆匆。
只听到一个人说:“这怎么突然人就没了呀?”
另一个婆子说:“也不算突然呀,毕竟病了这么久。不过这事儿就是不简单,服侍他的人说他吐出的血都是黑的。”
长安手里的小暖炉啪的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俩婆子听到了声音,回头一张望就看到了长安,她们两个吓坏了,白着脸给她请安。
长安的唇颤了颤,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这是去哪里?”
俩个婆子偷偷的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吞吞吐吐的说:“也,也没什么,就是去干活。”
“你们还敢骗我,是不是我爹出事了?”长安眼睛血红,咆啸起来。
俩个婆子扑通跪下,“小姐息怒,是少爷不让我们胡说的。老爷他,他没了。”
长安身形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身体里也不知道什么支撑着自己没倒下,她推开婆子就往父亲住的秋心斋跑。
一路之上果然是白幡高挂,隐隐约约还有哭声。
她不信,不信爹就这么走了,不信!
“小姐!”小海看到她刚要拦下,却给长安狠狠的推开。
她冲进屋里,看到她爹躺在床上,一身簇新的黑色绸缎寿衣,脸上还盖着黄纸。
长安的怒火把心口烧的火热,要冲过去却给陈桥一把拦下。
床边站的莫凭澜回过头来,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长安死死抓住陈桥的胳膊,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抖出来,“莫凭澜,让你的狗给我滚!”
莫凭澜一摆手,陈桥放开了她,还顺手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