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是好。纳兰连山却只得在房里批阅奏折。一旁的调香师正为他研制新香。药橱里各式的香料研磨成墨。侍女在纳兰连山一旁替他研磨。当墨化开。一缕花香从墨中四散出來。
正焦头烂额的纳兰连山闻到此香。脑袋瞬时清醒了一些。问那正在研磨香料的调香师。“此墨加了何物。”
调香师作万福礼。答:“回陛下。奴婢加了些提神的薄荷。陛下日理万机。往日批阅奏折便要些许时间。头脑会为此昏沉。特加了些薄荷。以达到提神之效。
纳兰连山却连头也不抬。眼里尽是面前的折子。手里的毫笔勾勾画画。心不在焉的道:“嗯。。。。。。有劳费心了。朕的安神香准备用光了。你再多给朕研磨一些。”
调香师愣了一会回他道:“陛下。。。。。。这香。太医说未查清楚公主昏迷的原因。不能给陛下用。。。。。。”
正批阅奏折的纳兰连山听了此话。放下奏折。皱眉道:“你给朕做就是。夜间不用安神香。根本就睡不下。”
“喏。”
调香师将药橱的香粉倒出來。揭开面纱。细嗅着新香如何。纳兰连山眼角瞥见她的面容。眉清目秀。说起话來大声点都不行的柔弱。长得也还可以。却不知道为何却成天戴着面纱。他却不见别的调香师戴。
“陛下。。。。。。”一个小太监提着拂尘匆匆走进來。跪在他身前。“随行的鄂太医暴毙了。。。。。。”
“鄂太医。。”纳兰连山有些诧异。这不是调查安息香的那位太医么。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沒了。他的目光瞬间放到了在一侧调香的调香师。
“阿容。随朕去看看。”
“喏。”
这叫阿容的调香师随在他身后到了太医的住所去。那太医已被其他几名太医给盖上了白布。纳兰连山示意他们揭开白布让他看上一眼。小太监就揭了一个小角让纳兰连山看看那太医青灰的脸。
“能否有人。同朕说上一说这缘由。”
座下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都沒人肯站出來说话。纳兰连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脾气刚要发作。一名太医上前一步奏。
“禀陛下。鄂太医之死。有点蹊跷。方才我们正为一些宫人配药。鄂太医在一侧查看安息香的配方。突然就口吐白沫一倒不起。微臣上前查看时。鄂太医已命归西天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口吐白沫。”纳兰连山接着问。
“这。。。。。。”那太医有些吞吞吐吐的。“其实原因还不太清楚。现在众说纷纭。不过一些人说是安息香的一味配方有毒。”说着。那眼睛还看着纳兰连山身边的调香师。
阿容连忙站出來替自己辩解。“奴婢來宫中已有四年。在陛下身边伺候三年。便是因为此香才得以陛下青睐。安息香是馥国皇族最常用的一种助眠香。奴婢给陛下用的亦是此香。只是为了更配合陛下的身子做了一些调整。若是有毒。奴婢不早得死了多回。”
她这么说也是的。许多人都曾用过安息香。是与她调制的并无多大差别。毕竟调香师不同。香味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差别。或浓或淡。
阿容道出了这番话。众人也都觉得有理。一时间都僵持在了原地。纳兰连山想了一会方道:“朕听闻节度使善奇门异术。不知精通这些与否。不过总是馥国人。比我们这些旁门左道了解多一些。去请他來瞧瞧罢。”
待萨柯赶來。还未行礼。纳兰连山便指着地上的尸身。让他瞧瞧。萨柯翻了翻鄂太医的眼皮子。又看看手指甲。掰着脑袋四处查看。又恢复原状。
“路上宫人已同我道來。到这了看。微臣倒是觉得鄂太医之死。其实并不是突然之间的。”
纳兰连山打趣的看着他。倒是不一样的回答。“哦。卿有别的看法。”
“我进屋时鄂太医想來死得也有一个时辰了。死人会失禁散发臭味。可是我到这看到他干干净净的。而且他指甲颜色发深。但并不是突然中毒死去的那种紫黑色。脸色有些蜡黄。这青灰是因为死掉了沒血色。”
“然后呢。”纳兰连山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鄂太医也算是中毒而死的。只是这毒很慢。是一种慢性毒。加上鄂太医往日接诊繁忙毒性会加快侵蚀。应该是在來的时候。或者是來之前就已经中毒了。毒发之前鄂太医应该已有了不适的征兆。频繁的如厕便是其中之一。这事应该是无关调香师。更无关安息香。”
那群老迂腐看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又力争为调香师摆脱罪名。似有似无的道:“那事了。胳膊肘自然不能外拐了。”
听了这些话。萨柯也不生气。毕竟这种话听得多了。不免就当笑话听了。他抿嘴一笑。看着那调香师问道:“容姑娘可有得罪何人。”
阿容摇摇头。柔声道:“并未。。。。。。大人何意。”
萨柯四处闻了一下。房里现在都还存有香味。只是他嗅香无数。这房内的香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他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月辉公主与鄂大人的中毒事情都指向了安息香。安息香是容姑娘所制。若是定罪。就是她的错。便有一些人能让她背黑锅。自己却隔岸观火。这想來还是你们浣月自己的事情。微臣只是个节度使。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