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没有不乖丫?”
“松松很乖,松松没有跑出去玩,他们过来,我就躲起来了。”男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身上套着一身和他完全不相称的厚衣服。
这是她们父亲的棉衣,被赶出来前,谭云馨唯一拼命抢回来的衣服,她知道,在外面没有厚衣服,一定会冷死的。
在他父亲接他们来长安之前,爷爷就是在一个冬天被活活冻死。
男童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巡逻的城卫军,这里是城楼,当然不允许外人在这里做窝,哪怕他们已经不在这里驻防。
“饿不饿?”
“饿。”
谭云馨笑着从怀里拿出面糕,用力掰下来,含在嘴里软化了才放到弟弟口中。
“好甜,姐姐你也吃。”
“姐姐吃好饱了。”谭云馨拍拍鼓鼓囊囊的肚子,“你快吃吧。”
“什么声音?”
突然,城楼上传来军士的呵斥声:“去看看!”
姐弟俩没想到在晚上还有人巡逻,连忙要逃,却来不及了,楼外有人要进来,楼下也有人上来。
连忙躲进黑暗的角落里,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好在那些巡逻军士在雨夹雪的天气出来巡逻就没有什么耐心,没认真搜查便离开了。
“呼,松松,我们以后说话要小声点了。”
“嗯!”
“好!”
谭云馨愣了愣,她好像听到两个声音:“弟弟?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多了一个人。”
“哪?”
谭云松抬起头,恰好看到对面的角落也有个人。
他穿着雪白的武者劲服,手握一把雕刻着鹿头的拐杖,眼睛上裹着一块黑色的绸布。
“姐,他在那!”
谭云馨看去,果然,立刻抱着弟弟就要走。
“现在下着雨夹雪,出去非得冻死不可。”男人轻声叫住了她。
谭云馨很是警惕,紧紧抱着弟弟和面糕。
男人见状,没有动作,只是微微一笑:“在下许君欢,一个乞丐,借贵宝地躲个风雨。”
男人自然就是许君欢,他在邑阳城已经两个多月了,靠着上次在商旅那诈来的白银,孤身一人在邑阳城寻找失踪的陈二娘母子。
毕竟之前他得到的消息就是振武军的人下手抓了陈二娘。
可惜,在这里调查了两个多月,丝毫没有头绪,不过也不奇怪,那些死去的振武军固然是权贵派遣的,他们行动肯定有人在打掩护。
自己区区一个乞丐,哪怕告身(相当于身份证)上写着天水许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甚至找不到那些袭击的振武军隶属于那些人管制的。
直到今天他路过一条寻常小巷,好不容易听到了对他有用的消息,这才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