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原想着马大公子是纨绔中的头号英雄,没承想竟是个欺软怕硬,只会对女子动手,见了厉害的就成脓包的主。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了你呢。”
俗话说行行出状元,谁不想争当行业中的头一人,人家马鸣远虽是纨绔子,但那也是要在纨绔中争个有名有姓,最好令众纨绔望而敬服的头一份的。
今儿要是真因惧怕了关元鹤忍下这口气,这事传扬出去,再得了个欺软怕硬,只敢欺负女子的名声,那他马鸣远还要不要在京面上混啊。
何况京城中数得上的人物哪个是他马鸣远不认识的?眼前这人兴许也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根本就没什么背景来头。
马鸣远想着,登时腰杆又挺了起来,对着关元鹤便是一声骂:“妈的,竟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没眼色的奴才,还不给我上!”
马鸣远一声大喝,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下人这才连喊带骂一窝蜂般向关元鹤冲去。
接着纵使慧安瞪大了眼,也没能看清关元鹤是怎么动的手,只觉关元鹤的衣摆抬了抬,一阵花眼,接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如风吹破布一般飞向道边的灌木丛,登时哀嚎声四起。
那最后一个小厮还没冲到关元鹤身前便被他击的一个转向,一掌劈在后腰飞向叫嚣的马鸣远,直将马鸣远撞的连退数步,跌坐在地,被那小厮一屁股压在脸上。
马鸣远只觉后脑勺磕在地上生疼,接着眼前便是一黑,待缓过劲才骂骂咧咧地将压在身上的小厮推开。等他坐起身时,那发冠也歪了,衣衫也乱了,灰头土脸好一个狼狈样子。
慧安瞧着乐,捂着嘴咯咯直笑,而关元鹤已行至跟前,瞥了慧安一眼,便居高临下地盯着马鸣远,看着正面色发黑摸着后脑呻yin的他,冷声道。
“马公子,你要是还算聪明,就该懂得收敛,要是再犯蠢,我想有些事若是传到令尊耳中,只怕会令马大人怒火中烧,连令母怕也不愿护着你,生出怨怼之心。”
马鸣远闻言,青黑的脸上闪过不安和惊异,有些僵硬地回道:“你……你什么意思?”
“青棉巷口门前种着两颗大槐树的那座三进小院,想来马公子应当极为熟悉吧?”
关元鹤轻飘飘一句话,登时令地马鸣远脸色惨白,犹如锯了嘴的葫芦,再不敢吐一句话。
“滚!”
看着马鸣远爬起来,如同见了鬼魅般再也不顾什么形象场子的,带着薛昱和他那群作威作福的下人们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而那吴石鹏却是见过关元鹤的,故而方才他一看到对马鸣远动手的人竟是关元鹤,登时也不敢凑什么热闹了,猫着腰早就脚底抹油地跑了。
医学院这边本就清净,如今又时辰尚早,这边闹了一出竟半响连个经过的人都没有,如今马鸣远一行走了个干净,便只剩下望着马鸣远背影笑得开怀的慧安,以及冰着脸盯着她的关元鹤。
慧安见马鸣远犹如老鼠见了猫,一听那什么小院什么都不顾了,赶紧溜了个干净,不由好奇关元鹤说的那小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依着马鸣远惯常干的事,只怕和女色上脱不了干系,若真是如此,她也不好问,即便问了关元鹤也不会答她。
故而慧安笑着抬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可当她对上关元鹤那双清冷的眼眸时,笑容却渐渐有些挂不住,因为她分明感觉到关元鹤的情绪不太好。
想着方才她撺掇马鸣远的那几句话,关元鹤定是也听到了,不由就有些心里发虚,忙是一笑,嘻嘻地道:“那个,关将军果然是我大辉响当当的英雄,不仅英武不凡,雄韬伟略令地东姜人闻风丧胆,亦颇具侠义之风,气概冲天,令地那等欺负弱小的宵小之辈望风而逃,真是令小女敬佩不已。”
关元鹤今日乃是送叔父家的四妹妹关礼珍就学,没承想居然会碰到这事。
东征军中有一名小将名唤沙二虎的,曾在战场上替关元鹤挡过一刀,关元鹤依稀听沙二虎提起家中小妹,似是正唤云娘,而那沙二虎确是京中人士。
马鸣远口中的沙云娘,关元鹤虽不能确定是不是沙二虎的妹子,但这事既然被他撞上,便也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故此关元鹤听到马鸣远大喊沙云娘,便留了意走了过来。没想着刚过来便见慧安被推倒,接着马鸣远抬脚就往她心口踹,他便恰时出手教训了那马鸣远。
只是没想到慧安倒是精觉,当着他的面就敢明目张胆地利用他,撺掇马鸣远,拿他当挡箭牌为自己挡灾。
他虽还是出言解了她的围,但任谁被如此利用心里都不会舒服,更何况慧安如此利用他已不是是第一回,这简直都让关元鹤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好脾气的脸,还是眼前这小丫头就认准他不会将她怎样?
其实关元鹤想的一点都没错,慧安敢这么干,还真是欺负关元鹤是个行事磊落,不会和女子计较做大事的人物。
如今关元鹤见慧安笑得谄媚,白玉般的小脸讨好卖乖地仰着,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憋着的一口气倒是散了不少。
他想到慧安的处境,再想着她方才被马鸣远欺负的模样,又瞟了眼她白嫩手背上那条刺眼的血痕,不由心生一丝怜惜,什么恼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笑自己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反正她这些小聪明,小利用也没碍着他什么事。
只这般轻轻巧巧地容忍了她的利用,关元鹤不由又有些气不平,故而他幽黑的眼睛沉了沉,狭长的眼线微微挑起,似带着几分嗔怒地想要瞪慧安一眼,只目光影影绰绰地晃动了下偏又恢复了沉静,片刻才哼了一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