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马来到府衙。
很快梁庸便被带到堂前,此时的他面容狼狈,鼻青脸肿,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之色。
说起来,此人也着实倒霉透顶。
他犯事之后,那涉案的酒坊竟被知府大人直接收购了。如此一来,府衙那些衙役们哪还会对他有半点儿客气的?
陆译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梁庸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赶紧跪下,“草民梁庸,拜见府尊大人。”
陆译目光如炬,直视梁庸,厉声问道:“梁庸,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从实招来,为何要将染料投入甘露泉中?”
梁庸哆哆嗦嗦地回话:“大人,小的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被自家表哥给蛊惑了,才犯下此等错事,还望大人明察。”
陆译冷哼一声,“哼,你这借口未免也过于牵强。你既说是被自家表哥蛊惑,那你且说一说,你表哥又是如何蛊惑你的?”
梁庸战战兢兢,开口说道:“回大人,小人的表哥唤作吴凌,乃是赤风帮的一名小头目。
他向小的许诺,说只要小的敢将染料投入甘露泉中,便会带小的拜入赤风帮。
小的一时没禁得住诱惑,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陆译双眸之中寒光一闪,神色凛然,喝道:“来人!去将赤风帮的帮主孙烈风以及头目吴凌,一并给本官拘来问话!”
梁英领命,带着众衙役迅速行动,前去拘拿嫌犯。
听陆译吩咐要把赤风帮的帮主都拘来问话,梁庸一时之间瘫软在地,等待着两方未知的判决。
此时,刑房书吏杨德兴搁下手中毛笔,起身低声禀报:“大人,赤风帮以赌坊、妓院为营生,帮众甚多,势力不容小觑。”
陆译微微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二人言语之际,梁英匆匆折返。
陆译见状问道:“缘何去而复返?可是落下什么东西?”
梁英拱手,面露苦笑,说道:“大人,孙烈风将吴凌绑了,此刻人已被带到府衙门口。”
陆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孙烈风这一手,还真是出人意料。
他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须臾,便见孙烈风押着吴凌进了大堂,他率先拱手说道,“大人,在下得知手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特绑了他前来请罪。”
陆译审视着二人,“孙烈风,你倒是很识趣。不过,这事情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孙烈风额头冒汗,忙不迭解释:“大人,在下虽是帮派之首,但底下人有时行事鲁莽,孙某也确实不知他竟敢做出这般恶行。”
陆译冷笑,“孙烈风,你莫不是以为这样便能轻易脱罪?若是这背后无人指使,他一个小小头目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吴凌跪下陈情道:“大人,这一切都是小人自作主张,与赤风帮无关。那日小人见帮主有意收购酒坊,而钟家又一直推托不愿出售。
便一心想着能为帮主分忧,也怪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了,想到表弟在酒坊做事,才会利用他犯下此等错事。”
孙烈风怒目而视,咬牙切齿,恨恨道:“大人,这厮着实可恨,竟敢打着我赤风帮旗号肆意妄为,望大人明察,将此恶徒绳之以法。
至于那甘露泉一事,虽非我本意,然帮众犯错,我赤风帮难辞其咎,在下甘愿认罚,稍后便召集人手前去清理甘露泉,还其清澈。”
这厮还真是狡猾,竟直接推得一干二净,怕是连些许的首尾也都被他抹除殆尽了吧?
陆译冷哼一声,面色冷峻道:“孙烈风,甘露泉清理之事,就不劳您孙大帮主费心了。但此事由你赤峰帮而起,却是确凿无疑。
近三个月来,安阳酒坊总计酿出白酒两千余斤,如今遭受这般变故,这损失赔偿……”
孙烈风忙不迭点头,“回大人,酒坊一应损失,我赤风帮愿意照价赔偿。”
陆译点了点头,酒水此时尚未销售,未产生其他严重后果。
此情形下,当以普通民事案件论处。既然孙烈风愿意照价赔偿,陆译便也无意深究。
“既然如此,梁庸与吴凌,你二人故意将染料等物投入甘露泉中污染泉水,致使安阳酒坊酿出劣质酒水,造成严重的私人财产损失,现此案至此,证据确凿,案情已然全部明了,现宣判如下:
吴凌:犯损害公私财物之罪,责二十板,服劳役一年。”
吴凌听到判决,顿时面如死灰。梁庸也是瑟瑟发抖,等待着自己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