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才?”刘一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为什么这么说?”
“余四土的老婆是我们厂出了名的厂花,王贵才早就惦记上了,一直碍着他和老余关系好,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儿。不过平时私下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话里话外对总是不经意提起老余老婆,”谢文东陷入了沉思中,“八年前的那天下午也不知道王贵才发了什么疯,竟然趁着老余不在家把她给强女干了,这个事儿闹得整个厂区都知道。”
谢文东抬起头,看了一眼刘一美,以为这就说完了。没想到,刘一美冷着脸催促着:“继续。”
“后来,余四土老婆就死了啊!”谢文东继续往下说,“事发时被他们家那大小子撞破,还报了警,听说她好像是被王贵才那畜生给活活女干致死!想想都惨啊,都说王贵才那小子不是东西,你说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后来呢?”
谢文东叹了口气:“后来王贵才被关进去了,当时好像判了七年,减刑后只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就出来了。”
“那余四土呢?他是怎么失踪的,你为什么说王贵才知道内情?”
“那事儿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余四土。警察也帮忙找了,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后来只能定义为失踪。”谢文东咽了口吐沫,“你想啊!王贵才前脚刚强女干了他老婆,后脚他就失踪了,这事儿说跟王贵才没关系,鬼才信呢!”
“那孩子呢?”刘一美追问下去。
“他们家一共俩孩子,大小子十八,出事儿之前他就已经征兵准备入伍了,出了事儿他就去部队了。小丫头那时候好像才几岁,家里没了大人,听说是被送到福利院了,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谢文东又是一声叹息,“可怜那俩孩子啊,那么小就没了爹妈,也是怪可怜的!”
刘一美沉默了。
审问出这样的结果,是在刘一美意料之外的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余四土成为了很关键的人物。
从审讯室出来,邢鑫赶快从观察室跑出来,关切地问着:“怎么样?什么情况?”
刘一美情绪不高:“苏队说得没错,谢文东不是凶手!”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同样的问题我问了他三遍,他第一次的回答十分平静,第二次显得有些烦躁,第三次就已经不耐烦了。”
“那又怎么了?如果你同样的问题问我三次,我肯定以为你是个白痴。”
“哟!怎么着?跟姐混熟了?还敢讽刺我了?”刘一美剜了他一眼,“如果他是凶手,他的三次回答语气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从这点来看,谢文东应该不是凶手。当然,这也属于心理学范畴,估计你也不会理解。”
“说谁呢?谁不能理解了!”邢鑫瞪圆了眼睛,“别以为哥的智商不在线!既然他不是凶手,那你说说谁是?”
“现在还不好说,”刘一美收起资料,“不过……不过,余四土没死的话,或许他应该就是凶手。”
“为什么是他,不是他儿子?”
“你傻啊?”刘一美白了他一眼,还真是觉得邢鑫是个体大无脑的男人,“当年余生已经十八了,他要报仇的话早动手了,就算卧薪尝胆,退役后也该动手,既然一直都没有行动,说明他根本都没有报仇的心思,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说,他已经过了冲动期,更不可能是凶手了!”
“我可不这样认为。”刘帅听到他俩讨论了半天,也加入了讨论的队伍中来,“如果死者只有王贵才一个,那凶手应该就是失踪的余四土,或是他儿子,至少他们的嫌疑最大。可刘贵福和陈茂的死又该怎么解释呢?我觉得,咱们调查的重点还是不对。”
“你们说的这些都有可能,”苏默言听完他们的讨论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翻过那起强奸案的卷宗,当年警方没找到王贵才杀人的证据,却在余四土妻子的阴?道里发现了残存的精液,王贵才只是被判强女干罪入狱,并不是杀人。”苏默言顿了顿,“假设凶手是失踪的余四土或余生,杀人的动机就是报仇。”
“这一点符合我们之前的推断,可刘贵福和陈茂……”
“当年那起案子因证据不足定义为悬案,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儿!”苏默言摸着下巴,锁紧眉头。
“你是说……”
苏默言下了决断地说道:“从凶手的角度出发,杀人的理由是为了复仇,所以王贵才、陈茂甚至刘贵福,都可能参与了当年的那起凶案!”他顿了顿,“刘帅,你把那起案子的相关卷宗全部调出来。邢鑫,你负责走访余四土家周围的老住户。小美,你抽空去趟福利院。”
“去福利院干什么?”
“你去找找余四土的女儿,她很可能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苏默言梳理了一下他的想法,“当然,不论凶手是余四土还是余生,这八年里他们不可能一次都没去看望过她,或许从她嘴里能找到些许的线索也说不定。”
正午的阳光毒得很,把大地烤得滚烫,偶尔刮来的一徐清风,成了人们的祈盼……
苏默言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案情,他没开空调并不是为了给公家省几个钱,而是想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可当他真的冷静下来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让他更加烦躁。
线索理不清,苏默言实在沉不住气,拨通了葛良好的号码,询问道:“你那边盯的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盯?盯什么?”葛良好正看这帮老头打牌来劲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转过来之后,没等苏默言开口骂,他赶快说,“唉,别提了!我在这儿蹲了一上午,愣是什么都没发现!你还说让我用这个去邀功,人都不见,拿什么邀功?”
“我跟你说,老葛,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好好盯着!”苏默言压抑着已经到了嘴边的骂人话,“这事儿你要是给我玩砸了,别说功劳,我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