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一般的点心,那个牛乳糕更甜、更香、更腻,真怀疑他怎么能吃得下去?
这个人以后不会长成个大胖子吧?
要真是长胖了,就可惜了。
到那时,怕没办法再跟小侯爷争风吃醋了吧?
毕竟,自古嫦娥爱少年。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深沉,朱昭葵慢慢将正要送到嘴边的糕点转而递给阮氏:“适时吃点甜食,能愉快心情……”
若萤差点没笑出来。
这么说,岂不是表明知道对方的心情不好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世子今天的表现,反常地紧张,不知道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四郎长高了呢,”阮氏看着她,满面欣慰,“比起那时候,足足长高了一个头呢。”
若萤点点头:“承蒙贵府照料,不长高些,对不住吃下去的那些好汤好药。”
阮氏忍俊不禁:“你这年纪,是该这么着,好吃好喝长好身体,操心的时候留给以后再说。”
若萤微微叹息道:“话虽如此,只是哪里放心得下呢?家里很多事都在等着呢……”
她说的是实情,叶氏每次写信来,定要问她几时回乡。而家中的各项事务,也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的心。
阮氏便有些同情地看着她,问田间劳作辛苦不?
要是别人问这种问题,定会遭到耻笑的。
若萤没有笑,因为她知道阮氏这问题并无鄙薄之意。从小生长在深宫中,脚下连块泥土都难得踩到的人,指望她犁地扛活,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曾做过这些事,自然也就体会不到过程中的艰辛。
这或许是她的遗憾,但却是世间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
若萤淡淡道:“还好。一年无非就是一个种、一个收获,整个冬天的话,基本都是闲散的。”
“闲着的时候,你们都作什么呢?”阮氏好奇道。
做什么?
若萤的嘴角慢慢沁出笑意:“很多有趣的事……”
看着弟妹读书,看他们日新月异,成就感满满;
听娘和香蒲陪着串门的街坊邻居说话儿,不出家门,便能知道十里八乡的新闻;
看爹一边摆弄炉子,一边帮忙烤芋头、板栗、咸鱼什么的,满屋子的香味儿,满心的欢喜;
有时候谭麻子钱屠几个过来蹭茶喝,看他们斗会儿牌、吹会儿牛,倒也不枯闷;
有时外祖过来,娘就会端上平日里舍不得吃喝的好东西,什么蜜饯果子的。而外祖往往都分给了她们姐弟几个。于是,娘就会抱怨,说外祖溺爱,这样对孩子不好。而外祖则只管笑眯眯的,就跟没听到一样;
……
“要说最想哪个,应该是我们天生吧……”
这个名字给嚼出了一丝苦涩,若萤很清楚,她是真的想家了。
即使是对爹娘他们,都没有这种感受。因为天生是她亲手捡回来的,那个小东西的轻重、冷暖,她都亲身感受过,不知不觉中,早将那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私有。
而“天生”这个名字,则是她同意结下的彼此一辈子的羁绊。
“出来这么久,我们天生可能都在学着走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