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携手同行,其间穿花拂柳、越陌渡桥,不知道走了多远、多深。
眼底风景渐变得含混,若萤知道,不是风景不好,而是她已经看得疲了。
“累了吧?”
这时,身边人就变得十分体贴。
“还好……”
话音未落,又听他说道:“要不,前面歇歇脚?”
“好。”
于这些事情上,实在没必要同他争竞。
他指着前方出没在大片碧桃树中的一堵女墙,道:“那里是阮氏的住处,就在那里坐坐再走吧。”
阮氏?
若萤的眼前蓦地就跳出了梨花带雨的女子,一双眼睛可算是脸上最大的亮点,一笑起来,弯弯的像是月牙儿,看着就叫人喜欢。
说起来,自上次一别,已经很久了呢。不知道她而今过的可还好?
些许期待忽然被不期而至的琵琶声绊了个跟斗。
弦清拨刺语铮铮,背却残灯就月明。
赖是心无惆怅事,不然争柰子弦声。
曲子里满含相思缠绵之意,即使是个白丁,怕也要受其感染得鼻酸心痛。
若萤不禁驻足倾听,眉头微皱。
方才她还说呢,像是不小心走进了仙境,结果一掉头,就跌进了苦海。
王府和世子府,差距就有这么大?一边逍遥自在,一边水深火热?
是谁的错?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么悬殊的差别?
家有不和,是当家人失责。
这么说来,便是王世子夫妇不好了?
从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阮氏也是个叫人恨铁不成钢的。像个小孩子的似的,定要人哄着、宠着,才能活下去么?
也不想想,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完美无缺!
上次见她,三句话当中,倒哭了两次,真真令人焦躁。
这一次,难不成又要做“甘国老”?
这种事,难道不是做丈夫的本分?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若萤喃喃着,扭头看着身边的人。
后者则扭头望天,似乎想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眉宇间的尴尬又哪里遮掩得住?
“世子,是这里吗?”
若萤促狭地问道。
躲避?躲避是办法吗?没本事平息干戈,就别弄那么多女人在一起。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这真是世间男人的通病啊!
就跟她爹似的,明明穷得穿不上裤子,屋子里却还养了两个女人。
不自量力,徒惹时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