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风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却丝毫也不在乎:“小爷要怎么做,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跟着小爷走,就对了。”
说着,朝着左右努了努嘴。
一名壮汉向前一步,抄起若萤的双肋,不费劲儿,就把她搬到了马背上。
感觉就好像搬了布袋子似的,轻松得不得了。
身后,梁从风呼气如兰:“你刚才说爷断袖,是吧?你知道什么是断袖么?爷就给你示范一个,可好?”
若萤大惊。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这还是第一次遭遇到如此不要脸的人。倘若是势均力敌,也罢了。可问题就在于,此刻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啊!
实力悬殊,她吃亏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救命啊——强抢民女啦——”
身为孩子,危急关头闷不吭声,简直就是浪费本钱。
梁从风压根就不吃这一套,环住她前胸的手臂,反而又加大了力道。
在满大街羡慕嫉妒恨的叫嚷声中,他伏在若萤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管你是男是女,哪怕是一坨狗屎,只要是他朱昭葵看上的,爷就是容不得!小子,我知道你得了他的好。爷跟前,你也甭给他打掩护。至于你要做谁,你以为你能说了算?”
一边说着梦话,一边摩挲着若萤腕子上的那只手串,似乎恋恋不舍。
“连这东西都送你了,还敢说没有jian情?你当爷傻子呢!”
若萤欲哭无泪,连叫骂的兴致都没了。
有些事,她已经想通了,只是,明白得有点晚了。
安平郡侯府和鲁王府,那是实打实的亲家啊!梁从风的嫡姐梁从鸾,刚做了朱昭葵的世子妃。这位把大帽愣是戴出了风尘味儿的小侯爷,乃是王世子如假包换的小舅子!
一家人,不是应该团结友爱么?
姐夫小舅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龃龉?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做了人家的炮灰呢?
“小侯爷一定要小人去贵府做客,小人惶恐之至。只是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吵闹显然是没有用的,若萤索性给他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
梁从风的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上,心情似乎很不错。
若萤叫了徐图贵过来。
街上一时静下来,众人纷纷猜测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若萤郑重其事地嘱咐徐图贵:“你去客店把我的东西收好,客房就退了吧。还有说好的马车,暂时也不用了。别让他等,等一日要花一日的钱。那几盆花,你帮我好生看着,千万千万。”
“那你呢……”
徐图贵抬起袖子,抹了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冷汗。
若萤正色道:“我跟小侯爷一见如故,怕是要促膝并肩、秉烛夜谈了。别担心,能够领略一番郡侯府的风光,这可是我的大造化呢。是吧,侯爷?”
一声冷哼、一道热气喷过,听到了某人喉结处“咕咚”一声响。
“你可真不要脸。”梁从风的牙齿磨得唧唧响。
见过多情的,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
若萤决定冷落他。
要想打败他,必须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信息。言多必有失,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让他自曝其短。
有些事,倘若不能改变,何妨改变心态,以享受的姿态接受呢?
就好比说眼下,策马行街、美人在背、美景当前,既赏心悦目,又无奔波之苦,何其自在快活!
但是,梁从风不乐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情绪变化,短暂的沉默之后,居然、居然就没心没肺地高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