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若苏语结了。仔细想想,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又有谁能证明这个道理是合理的呢?
而若萤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惊讶得忘记了思考。
“老太太已经答应了,让二姐姐代替冯姐姐进王府。娘因为不同意,被赶出去了,这会儿还在大门前跪着呢。”
“你说的、是真的?”
若苏摇摇晃晃地扶住了圆桌,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若萤像是没看到她的痛苦,愈加淡漠地怂恿道:“不信你去看啊。娘本来就一直不想发生这种事儿,不过,之前是冯姐姐,冯家没什么意见,娘也不好多说什么的。可是这会儿不一样了,二姐姐是钟家的姑娘,她要去给人当丫头,自降身份,娘怎么会答应呢?传出去,连咱们也跟着成笑话。”
“二姐姐……要去?”
哪怕是王府的奴婢,也改变不了其低声下气的奴婢本质。古往今来,那家清贵的小姐会做出这等没品没气节的事情来!
人能有穷命,但不可无傲骨。
这是母亲时刻不忘的告诫,早已根植在她的心里。
她一直遵照母亲的教诲,小心翼翼地做个温良娴淑的好女孩儿。再穷、再苦,也不肯轻易舍弃那根作为一个大家小姐必须具备的骄傲的骨头。
她一直以为,家里的姊妹们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她们平时看上去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像大姐姐若兰。
就若芝二姐姐而言,倘若不屑跟她这个穷妹子相提并论,最起码,也要跟若兰大姐靠近吧?
可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若苏完全没了主意,无力地跌坐到绣墩上。
为什么?
这是在解救三房吗?
不对,感觉不对!
母亲因为她而受到羞辱,这怎么可能是为了三房好?
按照若萤的说法,冯恬受伤,似乎不是萧哥儿的错?
假如真有这个可能,那么,当务之急应该赶紧地跟太爷和老太太说清楚。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也不知道萧哥儿有没有给吓到?他还那么小,不经吓的……
为什么外头人的话,跟家里头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是她想得太少还是别人想的太多?
到底什么才是事实?
“姐姐趁早别去说,净添乱子让老太太她们生气。”听若萤的口气,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反倒是兴趣盎然地,就跟说的是别人家的热闹一般,“老太太她们都说,是咱祸害了冯姐姐,外头人则正好相反,都说咱们是倒霉羊,不知道给谁背了黑锅呢。”
“是‘替罪羊’。”
若苏魂不守舍地纠正道。
若萤同样地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差错,事实上,从她进来,就一直留意着冯恬的动作。
在听了她们姐妹的对话后这么久,终于,她的头发生了明显的偏转,那背部的曲线,僵硬得叫人无法忽视。
作为一个大家小姐,平时难得出门,这种汇集了民间传闻的精彩故事,不听可惜了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故事主人公的。
受人瞩目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但却一定是自己最为敏感的话题。
“她们还说什么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若苏已经完全融入了故事中,不由自主地跟着情节起伏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