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嫚你再强,终究是女郎;
三嫚娇滴滴,娶作美娇娘……”
二舅登时就怒了,厉声喝斥:“谁教给你们的?说!再唱一句试试!”
泼皮们受到惊吓,蜂拥后退。待到以为安全了,折过身来继续唱。
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地猖狂。似乎吃定了二舅抓不到他们,拿他们没咒念似的。
“萌儿别听那些混帐话,也别告诉你娘——二嫚你干什么去?”
一错眼的工夫,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若萤毫无任何征兆地冲向了前方。
当二舅试图呼唤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不管不顾地朝叫嚣的人群砸过去。
那么大一坨,要是给砸到,别说是人,就算是头牛,也要给砸出个血窟窿来。
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人群像是沸油中溅入了冷水,“滋啦”一下子炸开了花。
到底有没有人受伤不清楚,但只听得鬼哭狼嚎声惊天动地。
一群乌合之众瞬间作了鸟兽散。
罔顾身后二舅歇斯底里的呼喊,若萤紧紧咬住汪大胖,手中高举着一截儿臂粗的木棒,撒丫子狂追不休。
汪大胖哭爹喊娘慌不择路,鞋子跑掉了也顾不得捡,一心想着逃命、逃命。
长这么大,他几时碰到过这种事?身后的那个人,杀气腾腾,简直比他爹的鞋底子还恐怖。那股子不死不休的戾气,像一团铅云,任他跑再快、再远,也没法儿摆脱。
“拼命四郎”不是个空号,他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钟四郎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他原本就没再打算招惹她好不好!
他们唱的小曲儿,他只是背后唱过,算是出出气、泻泻火,从来就没打算当着她们姊妹的面唱,好不好!
敢丢那么大的石头,已经证明了她根本就不是个怕事的。
自己真是瞎了眼,今天怎么又跟她撞到了一起呢?早知道,出门前就该查查黄历。
不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错好不好!都是那群不长眼的家伙们干的蠢事,最后却要叫他来顶缸,真他妈的倒霉、倒霉!
这个事儿一定要说明白,不然,钟四郎绝对不会罢休。
可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停下来呢?
在她停下来之前,他肯定不能先停下,不然,就等着挨揍吧!
那么粗的棍子抡过来,还不得痛死个人!
就算爹再厉害,可是不再跟前护着,远水解不了近渴,又有个鸟用!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钟四郎、四爷,你不要追了,听我说好不好……”
若萤充耳不闻,眼中喷火,好像一头发怒的豹子,誓要将猎物扑在利爪之下。
别人骂她、打她,她都可以忍,但却听不得有人中伤、侮辱她的家人,一个字儿也听不得。
欺负她家穷吗?穷人就没有脾气、就可以任意践踏吗?
她非要给他们彻底改了这念头跟这习惯不可!
管它是杀猪的,还是宰羊的,只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钻小巷、越大街,两个冤家,挟着风雷把合欢大街卷进了一阵狂乱之中。
早有好事的跑去两家通知家里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