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二姐为什么不让她吃,明明那么好吃,为什么要说谎?四叔又不是外人,又不是天天来蹭吃蹭喝,只是偶尔吃一点,有什么妨碍?就那么糟塌了,不怕遭雷劈么!
她甩开若萤的手。
急促的脚步,表明了她的气愤。
若萤慢吞吞跟在后面,什么也不说。
有些道理,小妹还理解不透。而且,她说的话肯定不如娘亲的告诫有效。
别忘了,她不过只比若萤大了一岁。小孩子的话,岂能当真?又能有几分可信度?
若萤只看到了那碗面,她却看到了人心。四婶的嫌恶也就差没有说出来了。
那是打心眼儿里的瞧不起。
给了面,又不给筷子,这是要人动手抓么?只有叫花子才抓饭吃,四婶真当她们是幼稚可欺的小儿啊。
没有筷子,连个板凳都不给,这是明晃晃地打发要饭呢。今天她们姐儿俩要吃了这碗面,就等于当众抽了自己爹娘一巴掌。三房已经堕落到沿街乞讨的份儿上了么?
这要是给要强的母亲知道了,还不得气出大病来!
看着若萌气呼呼的背影,若萤撇了撇嘴。
她才不会主动去哄呢,相信过不了多久,若萌就忘记这一茬儿了。
姊妹们之间,原本就不会记仇,也从来不曾记过仇,而且,娘也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若萌的身形陡然就是一挫,清亮亮地叫了一声“大哥哥”。
语气中依然带着几分抑郁。
钟若英拎着一个鸟笼子,一只鹩哥反反复复叫着“万事大吉”,压过了林中诸多麻雀的吵闹声。
若萌忍不住凑上前去观察那鸟。
若萤则不由得瞟向这位大堂兄的手指。
这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若萤敢打赌,这手上肯定连一个茧子也没有。小指甲那个长啊,也不知道用来掏耳朵能不能出事故。
提着鸟笼子的手上,戴着俩金戒指,都是方方正正的戒面,也不知道能换多少个铜板。
另一只手上抟玩着两个绿莹莹的玉球。
玉石很贵重啊,就这么拿来玩儿,万一掉地上磕着碰着,那都是钱啊。
钟家真是有钱啊。
若萤再度暗中感喟。
若萌显然被那只会说话的鸟儿吸引住了,一个劲儿地逗弄鹩哥:“坏蛋、坏蛋”。
又问鸟儿怎么会说话?
若英少不得给她解释一番,说训练鹩哥说话最好的时间是在端午前,把它的舌头剪掉一截,且这个时候的鹩哥最为聪明。
“只有鹩哥会说话吗?家雀会不会也能学会人话?”小孩子的好奇心非常强。
若英不屑道:“狗都能站着走路,鸡窝里都能飞出凤凰鸟来。”
若萌表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