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是要再考虑一下。我和你姐夫过去把大舅拖着一会,待你想清楚了,再过去见他们。”从兰拿过单子放进衣袖里,对妹妹说。
“有什么事,你让从宛自己考虑?你当姐姐对她不管不顾?她这么小,能自己拿得了主意吗?”熊得顺有些生气地看下从兰,对从宛道,“有何事给姐夫说。看姐夫能不能给你一个建议。”
从宛低下头不说话,只恨自己年纪小,又没可以帮衬的人,也恨固氏无情,连伺候她的丫头都没让她带走。
“大舅来其实想带从宛走。”从兰简短地说了说事情。
熊得顺虎目瞪圆,“你们恐怕不知道,安平府把从宛当陪侍嫁过给我了。我并不想占这个便宜,将来过两年自会把从宛嫁出去。但是从宛,你现在去薜家,就不怕令安平府的更不喜欢你?过两年,若是安平府平安无事,你好歹还是安平侯的亲生女儿。我也不会那么傻,不给你找门好亲,结个好戚,只有给你找个比姐夫更好的。没准过两年还能把你嫁回会京城。”
这话震动了从宛。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他会真心相帮吗?
“我虽姓熊,和固府的二夫人是宗族。但我只是个经商的,没有随便增加敌对的事,只有不断结善缘的可能。若是待你好,你过了这段苦日子,将来嫁好了,安平府有脸,你们亲情如旧,我熊家脸上有光,更多些发财的路子,不是更好?说实话,我熊家有今天,全仗固府提拔,所以这些年我在会京城也有不少风云的朋友。”熊得顺这话说得有些俗,却透着实际。
从兰的静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这个男人很有头脑。轻轻按一下妹妹的肩膀,“想好没有?”
“听姐夫的建议。别跟你大舅去。他们都是打烂仗的。你若不信。我可以让人帮你姐姐办了五千银票让你带着,跟他们去,要不上两年,你再看你这五千两银票还能剩下多少。”熊得顺爽快地说。
从宛只觉头痛。无力地摇摇头,“待我见过大舅再说吧。”
“也好。我们去见大舅吧。”从兰一只手牵着妹妹,一只手挽着熊得顺,亲亲密密地回到喜房。
薜世永见从兰去了好一阵不出来,心中担心有什么事。见他们亲密无间地回来,看到从宛,暗舒一口气。
从宛见过舅舅和表哥后,站到从兰旁边不出声。
薜世永看眼熊得顺,又看眼从兰,眨眨眼。
从兰道,“没什么。得顺都知道。现在让从宛自己决定吧。得顺说了,若是从宛要跟你们走,往后离我们远了,我们照顾不上她。便把我嫁妆和一半帮我办五千银票,让从宛带走。将来从宛的幸福与否就靠薜家了。”
薜世永父子眼神陡然一跳,看一眼熊得顺,原以为他不会同意,在路上听人说安平府给了从兰不少嫁妆,凭他们对固氏的了解,这嫁妆包含了从宛那份,固氏是让从兰自己去解决妹妹的事。
他们的眼神没逃过从宛的眼睛。
从宛骨子里有薜家的血液,自然有共同的地方,对此小小的心里十分敏感。心中不由一灰。
从兰叹道。“本来我想让妹妹陪着我在永安呆几年的。在夫家将来虽不缺吃穿,不少奴婢使唤,到底身边没知心的人。哎……我也不能勉强从宛。”
相比之下,从宛知道从兰再怎么整她。不会把她整死,跟着姐姐不会缺衣短食。
但自己仅有的那点嫁资一旦被薜家败光,将来的日子就很难说了。
不由长吐一口气,终于说道:“大舅舅。你回去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我娘说。安平府现在不喜欢薜家,我姓应。不想和父亲这边的关系变得更坏。我就跟姐姐去永安,这是父亲和母亲的安排,我在永安会听姐姐话的。”
从宛被大舅和表兄刚才瞬间掠过的眼神惊醒,脑子又变得灵活,说话开始恢复机灵。
“你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你姐夫喜欢贤惠的人,只要你贤惠,将来自然会给你找门好婆家。”从兰拉着从宛的手,这话有暗示。
“既然从宛已经决定。今日我当舅舅的面可以保证,我熊得顺不会无故为难贤慧的人。”熊得顺这时在心里对曹氏佩服得五体投地,其实看着安平府的面子,他也不可能刻意为难从兰姐妹,曹氏是个贤明的人,虽痛恨薜家的作风,交待他时还是要他先以调教管治为主,如果她姐妹俩要作乱,下场不好是咎由自取。
薜世永父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从宛。
“既然舅舅跟来了,不如跟我们一同到永安作客吧。”熊得顺真诚邀请。
薜世永摆摆手,“家里母亲病重得厉害,我们得赶快回去复信。”
“既如此我们不强请。请舅舅回去告诉大家,将来来永安探望从兰姐妹。因为你们来得急,这小镇不好置办东西。我此次出来迎亲,没带多少银两在身边,这一千两银票,请你们带回去,是我孝敬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从兰生娘的心意。你们路上辛苦,另有一百两银子给你们洗尘。”熊得顺出手不小器。
薜世永父子暗暗欢喜欢。
熊得顺把银票交给薜世永,因为名目得当,薜世永接过,客气道,“我先待他们收下。将来一定让我妹妹找机会去看从兰从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