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无袖的米色连衣裙,内衣清新的花纹尽收眼底。
笔直的双腿踩了一双坡跟凉鞋,肩膀一高一低的,仔细看过去,原来是摔断了一根鞋跟。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白卓寒平静地问。
“我……”大雨的狂躁声几乎淹没了汤蓝嘶哑的嗓音,但白卓寒还是听清‘等你’这两个字。
“我是问你,为什么你总是会知道我在哪?”
汤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微垂着睫毛:“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实在太想你了,就在公司门口等着。我不敢去你家……”
白卓寒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然后像推玻璃门一样将她横推过去:“现在你等到了,可以走了。”
“卓寒……”汤蓝的泪水暖暖划过脸颊,有一滴正好落在白卓寒的手腕上,温度瞬间啄了心。
“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
白卓寒转过身来,怔怔地看了她三秒钟。然后张开双臂将她环住,力度深可窒息。
一、二、三。
又一个三秒。
白卓寒放开汤蓝,然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阿蓝,就算我们落魄到这么适合相濡以沫的境遇。我心里的那个位置,还是没办法将你契合进去。你终究不是我想要的温度。”
“卓寒,我有……那么差劲么……”汤蓝咬住唇,咬得太过用力,血丝一下子就挣脱了皮肉。
“别这样。”白卓寒掰开她的下颌:“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对你免疫。”
公司正大厅里的冷气是24小时开房的,白卓寒从汤蓝发抖的肩膀上垂下了手掌。
目光一瞥,只看到她胳膊肘上似乎摔伤了一道。发白的伤口里,血丝淡淡徐徐。
“上来吧。”白卓寒只挥了下手,没有再碰触汤蓝。
九十九层总裁办公室。一分为二的区间,是白卓寒逃避了半年婚姻的居所。
休息区上面还有个阁楼,卧室和洗手间一应俱全。
“你用楼下的浴室,毛巾浴巾都有新的,用完就扔垃圾箱好了。
医药箱在第一个抽屉里。你洗好后,自己上点药。
我看雨也快停了,你洗完就回去吧。”
汤蓝没说话,只是盯着白卓寒上楼的背影出神。
她不相信,就凭自己新浴出身的妩媚,今天晚上还能离开了这里?
半小时后,汤蓝披着浴巾上楼。
白卓寒也已经洗浴完毕,此时坐在洗手间的凳子上不知道弄什么。
“我……”
“下去。”白卓寒没有回头,“我没有允许过你上来。”
“抱歉,我只想问问有电吹风么?”汤蓝咬了下嘴唇。
“没有,你用浴巾擦一下吧。”
“哦。”汤蓝悻悻低下头,看着自己浴袍中央微低的领口,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
“卓寒,我……睡楼下的沙发可以么?雨虽然停了,但是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不可以。”白卓寒转过身来,将衣物丢给汤蓝,“我帮你烘干了,穿上,离开。”
原来这半天他是在对着烘干机晾衣服啊!
汤蓝有点泄气:“可是,我的鞋子也断了个跟,没办法走路了。卓寒,我保证我就睡在楼下,不会打扰你的。”
“不可以。”白卓寒看了一眼汤蓝那双断跟的凉鞋,一高一低的确无法踩平。只见他拎起那一只完整的,照着洗面台咔嚓一声砸下去——
“这下一样高了吧,给!”说着,他把这双‘平底鞋’端到汤蓝面前。
“你——”汤蓝脸色青了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她倔强地把胸脯一挺,樱唇一启:“卓寒,你这么不想跟我住在一个屋檐下?其实你心里,是很害怕会对我有感觉的对么?你根本就不是想你说的那样,完全不想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