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打听到消息,差点把自己吓个半死。
自己配的那服药,居然真的被用到了人身上,还是将要参加院试的学子,那学子奄奄一息,院试没考,已经被送回家里去。
青石打听到,那学子的学识很不错,被许多人看好,据说有机会拿下案首之位。
他还知道那人家里清贫,根本拿不出银子去治病。
青石恨死自己了,若是知道魏容博的意图,哪怕冒着被打死或发卖的风险,他都不会配那副药。
事到如今,心里悔恨不已,青石打算尽点绵薄之力,他找到了红梅,把事情说了出来。
红梅心里也愧疚得要命,姐弟两人把身上银子凑了凑,打算找个机会去找那学子赎罪。
青石知道药方,对证下药,好歹是能把学子的命救回来,姐弟俩这么多年攒下不少银子,加上爹娘留下来的,应该是够付医药费的。
青石说做就做,找了个机会就要出府,可惜他们还是太年轻,心眼小,不小心泄露了消息,被魏容博知道。
魏容博大怒,让人抓了青石,直接乱棍打死。
虽然青石的才能让他受益匪浅,但一个胆敢忤逆命令,还知道自己秘密的下人,他是绝对不会留的。
红梅说到弟弟的死,哭得死去活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原本我也是要被乱棍打死,好在青石生前和魏容博院子里一个做粗活的小厮关系好,那小厮冒着风险跑出来给我通风报信,我才能提前逃跑。”
逃跑后红梅的日子很不好过,她刻意把自己打扮成男人,成了流浪汉,饥一顿饱一顿,甚至和狗抢过食。
若不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一定要替弟弟报仇,她早就已经坚持不下去。
谢沧渊在心里叹了一声,如此说来,青石是间接害死原主的人,只是他也是个可怜人,并且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谢沧渊心里并不怨恨他。
他踱步到桌旁坐下:“你来到凌州府,都做了些什么?”
红梅似乎是感受到谢沧渊并没有太过生气,说话越来越清晰。
“我这几年一路被魏家人追捕,去年冬天生了重病,差点病死,若不是一个过路的好心郎中救了我一命,我如今尸体都已经化骨。”
“我不敢再等了,我怕自己等不下去,所以我想办法潜入凌州府……”
她在大街小巷里散布了魏容博毒害同窗的事,别看街头巷尾那些乞丐和小孩不起眼,但传起流言来很迅速,也很隐蔽。
等魏家人听到流言时,这个流言早就在底层百姓里生根发芽,大家都认为是真的。
府学里有一个姓魏的学子,因为嫉妒同窗,对同窗下毒。
红梅悄悄看了谢沧渊一眼,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谢公子,对不住,我知道我这么做,会给您带来许多麻烦,只是我、我若是不报仇,我下去后无颜面对爹娘,也无颜见青石。”
她原本想着躲在凌州府,等事情闹大,魏家着急了,找个人多的时候出现,把提前写好的血书撒出去。
然后当众自刎,血溅三尺。
这么做,也许最终无法让魏容博伤筋动骨,最好的结果,是遇到一个清正严明的父母官,严查此事,魏容博会遭到报应。
运气不好,让魏家把事情按下去,但魏容博想必不能继续留在凌州府。
将来他就算继续科举,有这一桩丑闻,他也无法在仕途上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