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现在是一只狗仔,可以悄无声息的从后门溜进教室,不易引起老师和同学的关注。
要命的是,这节偏偏是语文课,我还没溜到后门,就被老班的雷达侦察出来。无处藏身的我,露出头,喊了声“报告。”
班里一半的同学闻声,转头看向我。
万幸,我提前摘掉人类的外衣,披上毛绒绒的狗皮大衣。
“进来吧。”
奇怪了?班主任为什么轻轻松松地放我进来。难道真的把我当成一只流浪狗吗?
我抬头,眼前一亮。
一个漂亮的,崭新的,通体透亮,耀眼的水杯立在讲桌的一角。里面泡一汪令人产生幻觉的菊花茶。
这个水杯被我放大一倍、两倍……数倍。这的确是张老师在光明路买的那个最贵的,同款式的水杯。
老班拿起水杯,拧开银色的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说不出的快乐,以往在教室锐利的眼神涣散得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怎么迟到了?昨天晚上没看课程安排表吗?”同桌杨柳青低声耳语。
“没看。”我想说昨天晚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捉奸。
“明天出门记得看黄历。李静也迟到了,比你早来最多五分钟。”
明白了,我是碰巧享受了好学生的福利。
班级排名前五的学生老班会特别关照,他们享受国宝级大熊猫的待遇。课堂上偶尔打瞌睡,被老班发现,她会悄悄走上去,关切地问候一声“晚上别熬夜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排名甩在尾巴梢的学生,课堂上睡觉,她又会是另外一种态度“晚上回家早点睡觉,不要熬夜打游戏,玩什么QQ。”
李静作文写得好。
作文课上,老班第一个喊她给全班同学朗读她写的优秀作文。
这个时候,因为青春痘过分拘谨的女孩,似乎站在教室的中心,站在世界的最高点,她洞开禁锢的青春,深情并茂地朗诵她的散文《我》。她牙齿洁白,吐字清晰,最后一个字脱着长长的尾音,久久不愿画上句号。
杨柳青说,她是迷恋那个美妙的瞬间。
杨柳青在五班就是一个奇葩。语文成绩无人能及。入学时全年级排名第一。其它科像闹着玩一样心甘情愿地充当绿叶,来陪衬语文的闪耀。
尤其她的写作水平,早就超出了中学生的套路,写的是自己的真情实感。
她在课堂上朗读过她写的《我的外婆》。同样写人物,她写出来的总是那么新鲜有趣,仿佛活生生的老人就站在你面前。
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应用文,各式文体她都能轻松驾驭,下笔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作为她的同桌,我一写作文就头大,总是绞尽脑汁的编大话、胡话甚至假话,在引用一堆名人名言,好词好句凑字数,800字的作文写的我头顶冒汗。
我真诚的请教:“杨柳青,往哪个方向努力才能把作文写好?”
她从不正面回答,一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神态,滔滔不绝地讲她的前朝往事:“从记事起,我爸爸喜欢读书。在他的熏陶下,我渐渐喜欢上阅读。阅读习惯的养成是爸爸送给我童年最好的礼物。我上读诸子百家,下看民间野史。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能看的不能看的我都看……”
作为她的同桌,杨柳青的成才之路听完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那么多的书,怎么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