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远山含黛,目似清水横波,似羊脂玉一般白嫩的肌肤上看不到半点的瑕疵,纯真高洁的不像凡人。
许言川心上针扎似的疼痛。
分明是八尺男儿,活了两辈子的人,却难得如此狼狈地在月华和柴玉泽的注目下落了泪。
月华踏步离开,柴玉泽缓步走在她身后,看着月华的身影走到拐角后,他嘴角斜肆地勾起,忽然低头对坐在地上的许言川低声说道:“许言川,你当年一心想着要她死心,眼下悔不当初,又怪得了谁呢?”
许言川霍然抬头,对上柴玉泽含笑的眉眼,眼睛一瞬间睁到最大:“你知道?”他眸光暗转,倏然使力拉住柴玉泽的衣领:“你都记得!”
本应是质问的口吻,却莫名带着咬牙切齿的肯定。
柴玉泽拂了拂衣袖,把衣领从他手中拿出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神色间又恢复期原来淡如云烟的美少年模样,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后花园。
……………………
宴会过后月华随着明王一众将宾客送出府门。
柳轻烟依依不舍地拉着月华的手:“月华姐姐,真不舍得走,好想念你屋里的云片糕啊。”
月华伸手拂了拂她的袖口,温和地笑了笑:“若是想吃,今晚就不要走了,我稍顷便做给你吃。递个话给太后娘娘,明日再回去也没什么关系。”
柳轻烟眼睛一亮,“真的吗?”
月华浅笑颔首,正要拉她进门,却见才走下府阶的柳如烟也走了回来,气呼呼地说:“那我也要留下来!”
“你留下来做什么?!”柳轻烟怒,占有欲极强地抱住月华的手臂:“月华姐姐是本公主一个人的,她只给本公主一个人做云片糕!”她指着柳如烟的脸,一脸鄙夷:“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柳如烟瘪嘴:“月华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欺负人。”
柳轻烟眉毛一竖又要骂人,月华见状连忙拉住她,“好了,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要留就一起留下来吧,我今晚也有个伴。”
柳轻烟和柳如烟对视一眼,同时撇着嘴哼哼出声。
月铭和月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
最后三人一起回到了西苑。
月华在厨房里忙活来半天,等到云片糕出锅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柳轻烟和柳如烟各自抱着一盘糕点大快朵颐,月华看着她们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正想说话,抬眼时却瞥见铃铛对自己挤眉弄眼。
寻了个由头出门,铃铛随后跟了出来,四周扫了一圈确认无人偷听之后才附耳到月华耳边低声道:“崇州举子之事赵太傅处置无果,陛下吩咐四皇子前去协助。”
月华眉眼不惊,“万花楼那里都安排好了吗?”
“徐大哥已经找过那人了,她也愿意出面帮忙。”
“不够。”月华低着头,轻垂的睫毛下一双闪烁着狠色的眼,“不能让她掌握主动权,否则她临阵脱逃,我们就会被动。”
“可是她已经答应咱们了啊。”铃铛不解地问:“四皇子与她之间嫌隙不浅,她难道还会转头来对付我们不成?”
月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语气微微一顿:“她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铃铛的嘴巴张到最大:“小姐……”
“不必伤他,把时刻派人在那孩子身边守着,一旦有变故,立刻把孩子抓起来,她爱子如命,一定不敢反咬我们一口。”
铃铛松了一口气,“奴婢还以为……”
月华掀了掀唇:“你以为我要杀他?”
铃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奴婢太坏了,把小姐也想的坏了。”
“做人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都可以,但是决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月华拍拍小铃铛的肩膀:“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话出口月华便后了悔,她抬头时对上铃铛好奇的眉眼,只是在心里低叹了一句:但愿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月华姐姐。”
许久不见月华回来,柳轻烟蹙着眉头跟出了门,对着门前的主仆二人皱了皱鼻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她上前拉住月华的胳膊,也不等后者回答,“月华姐姐,我和你好好说一说那个柳轻函。”
月华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就知道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