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雪融,天气暖和的二月,琼瑶院里缓缓覆盖一些绿意。
现在府中的仆从已经遣散了很多,只留下洒扫的,而贴身的丫鬟,留下的都是愿意跟随南下的。
凌岫和阮玉瑶送夫人上了中间最大的一辆马车,有一个大丫鬟和林嬷嬷陪着她。而他和阮玉瑶则在前面一辆马车上,紫菱坐在马车前头。
其余丫鬟仆从在后面几辆马车,还有几十护卫随从,凌岫和阮玉瑶商量,请了顺丰镖局护送,车队又扩大了不少,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江南而去。
正是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日子,凌岫打帘子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府门楣,收回视线。
“阿岫,你是舍不得这里吗?”阮玉瑶也跟着他看车窗外。
“也不是,只是在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他确实有点感慨,毕竟在这里待了六年,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生活的地方。
“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但是人生还很长,不能终始停留在一个地方。”那些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在她的心里。
一个月后,马车停在金陵谢氏主宅的大门口。
谢府一众人在阮玉瑶外祖父的带领下正等候着,凌岫和阮玉瑶扶着夫人走上前去,母女俩各自的身后跟随着贴身丫鬟婆子。
其余随从护卫在李管家的带领下看护马车行礼,待谢府管家安排。
“父亲……”夫人上前行礼,未语泪先湿了眼眶。谢老太爷赶紧扶住她,眼眶湿润,“流萤啊,你可舍得回来了。”
凌岫一行人随着夫人行礼,跟谢府众人见礼。
“这就是玉瑶吧,和你长得一个样,快快进府去。”老人家又看着阮玉瑶,一眼认出她来。
众人跟着谢府主人们一道进府,绕过影壁,到了花厅。
凌岫默默地作背景板,看着众人寒暄,一时唏嘘不已,谢府相比其他大家族算是人口较少的了。
但是谢老太爷一辈就有两个兄弟,各自子女加上孙辈,少说几十人,他看着眼晕,感觉自己社恐又快犯了。
虽然夫人那已经成亲的堂兄弟们已经分了家,可是还住在老宅。
逢年过节大家要欢聚一堂,今天则是因为谢氏嫡出大小姐谢流萤回家省亲,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见礼。
一轮亲戚认下来,别说凌岫,阮玉瑶都快晕头了,最终以夫人体力不支,又悲喜交加而晕倒才结束认亲。
夫人舟车劳顿,病体不支,一回到金陵就又开始缠绵病榻。
看过大夫只说好好调养,不可心思郁结,劳心烦神,休息几日却不见好。
“流萤啊,你只说你最近病了,可我不知道你竟然病得如此严重,想开点吧,你多想想玉瑶啊。”
阮玉瑶看外祖苦口婆心劝导阿娘,给他倒了一杯茶,“外祖父,喝口茶水润润嗓。”
她又看看阿娘,朝外祖行礼,“外祖父您多陪陪阿娘说话,我先出去一下。”
他赶紧跟着行礼告退,等到了花园观景亭,他开口,“玉瑶小姐,怎么出来了?”
“哎,让他们父女自去说说话吧,阿娘看着事事不上心,其实最是固执,认定的事谁劝都没用。”她看着远处的亭台楼阁。
凌岫也跟着看去,只见一片葱茏的景色,南方春天格外早,已经绿树成荫。
“小姐了解夫人,心病难医啊。”他伸手抚平袖子,扫扫连廊,“小姐,坐一会儿。”
“阿娘想阿爹,他们那么恩爱,难过是正常的。”她走过去坐下。
太阳晒得暖洋洋,“希望娘亲早点走出来。”她趴在扶手上。
凌岫没有出声,她不知道有一种病叫做抑郁症,他心中隐隐发愁,现代还有治抑郁的药,这个世界有没有他不知道,大夫好像也没有办法。
如此在谢府过了一个月,也许是换了环境夫人看起来这两天精神些,穿着厚实的方领披袄,在院子里晒太阳。
阮玉瑶陪她闲聊,“阿娘,这处院子跟将军府的风格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