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爷做妾她没想过,但她有过幻想,幻想有朝一日能给公子做妾,可她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待小姐出嫁,她十之*会作为陪嫁出府。
对此,她是不愿的。
缘由么,则是小姐的脾性她再清楚不过,要想能成为未来姑爷的人,那是根本没得可能。
如此一来,与其不知哪日被随便配个小厮,好点被配个管事,她宁愿费些心思,想法留在侯府,进而成为公子的人。
于是,在看到骏少爷和那呆笨的小丫头呆在花园那一刻,她的心思活泛起来,便疾步回到落雪阁,抱起公子一月前送给小姐的小白兔,拿了些那兔子平日里喜欢吃的几样食物,返至花园……
没成想,骏少爷不经意间看到那只小白兔,就眼睛发亮,离开花丛去追。
有爱吃的食物一路吸引,那小白兔终跑进她脑中想到的那方小院。
落败荒芜,是那小院给人最深的印象,将骏少爷引到这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绝不会有人发现。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奈何那呆笨的小丫头却突然跑进小院,欲拉骏少爷离开,这怎么能行,没加多想,她便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自暗处悄然走出,朝那小丫头后脑勺重击了下。随后的事,被眼前不远处那身穿浅紫衣裙的女子全然说中。
“连城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骏少爷出事那日,奴婢就没离开过落雪阁。”敛起思绪,二凤重新对上连城的眼眸,口齿清晰地回了一句。不能承认,她绝对不能承认,夫人还没来呢,要是她就这么承认了,即便夫人赶到,也保不住她。
顾绵在听完连城的叙说后,目中微流露出一抹愕然,但在二凤的声音响起后,她很快恢复常态,看向连城道:“连城姐姐,二凤说得没错,骏儿堂弟出事那日,二凤一直在我身边伺候呢,她人没出过落雪阁,又怎会去谋害骏儿堂弟?”
没把握的事,连城从不会贸然出手,她信小顾骏,加之她也有自个的想法,毕竟谋害顾骏采用那么卑劣的法子,杨氏和顾岩是做不出的,因此,她怀疑的对象毫无意外地锁在了顾绵身上。
令她微诧的是,顾骏竟有看到是哪个将他推入枯井之中,二凤,那推顾骏落入枯井中的人,是顾绵身边的得力丫头二凤。
说真的,在连城看来,这二凤比顾绵有脑子多了,为何就没在当日阻止自己的主子、采用那么卑劣的法子害人,还身体力行,帮主子达成心愿?
含笑的眸子微微闪烁,连城望向顾绵,道:“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可是骏儿亲眼看着二凤将他推入枯井中的,难不成骏儿看错了人,还是说你觉得我没事找事,来到你这落雪阁诬陷你们主仆二人?”
“主仆二人?”顾绵脸色变了变,微恼道:“连城姐姐你说话注意些,什么叫我们主仆二人?你大白天的来到我院里,先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接着指责我的丫头谋害骏儿堂弟,现在又连带我一起诬陷,你是什么意思啊?是觉得我好欺负,才这般在下人面前要我难堪吗?”
“绵儿说得没错。”杨氏不悦的声音自院门口传入,只见她在于妈,翡翠几个丫头妈子簇拥下,进到院里,随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其子顾岩。
连城娇笑出声:“叔母来得倒蛮快,既然来了,也就不用我着丫头请你过来了!”说着,连城觉察到一道疏冷复杂的眸光朝她看来。她看过去,便与顾岩四目相对。然,瞬间过后,顾岩就与她错开视线,而是望向了顾绵。
“骏儿那日出事,我们大家伙都很焦急,也都有吩咐下人在府中各处寻找,好在一切有惊无险,骏儿并没出什么大事,且没过数日,他还恢复至三年前的聪慧样,对此,我和你二叔都甚是欢喜,没想到事情这都过去了些时日,你却好好的跑到绵儿院里来滋事,连城,不是叔母说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在你心里,你的堂妹就那么不堪,想着要除去自己的堂弟,她有何理由那么做?”
杨氏面上表情温和,出口之语却无不数落连城的不是,“再说,那日的事,或许是骏儿太过贪玩,才不小心和那小丫头一起落入枯井之中,你没将事情弄清楚之前,就这么平白无故地闯进绵儿院里出言指责,如果传出去,你要绵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叔母是要证据吗?好,我给叔母证据。”连城浅然一笑,无波的眸光从杨氏身上挪开,落至二凤身上,道:“二凤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到底有没有受你主子指使,谋害骏少爷?”二凤摇头,迎向她的目光道:“没有,奴婢没有谋害骏少爷,小姐也没指使奴婢做过什么!”夫人和公子都来了,这连城小姐就是再厉害,也拿她不能怎样。
连城脸上的笑容很无害,唇齿间轻漫出两字:“是吗?”没于袖中的右手微抖动了下,接着,就见她素手状似无意轻抬,在二凤张嘴回话的瞬间,指尖一弹,一颗米粒大的药丸以闪电之速,直直落进二凤嘴里。
无人留意到她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她笑容柔和,嘴角微微翘起:“回答我。”她盯向二凤,悠悠道。
二凤只觉口中似是被风吹进了什么脏东西,未待她将其吐出,却已什么都没有。
“真言丸”入口即化,为防止顾绵主仆嘴硬,连城在来落雪阁前,随身有带数粒。
“回答我,你确实没有谋害骏少爷,没有受你的主子指使?”脚步轻挪,连城走近二凤数步,再次出言问道。
杨氏懵了,顾绵也懵了,就是冷静异常的顾岩,还有院中的下人,及各院过来看热闹的主子,都目光一怔,望向了二凤。只见其跪倒在地,面向连城道:“回连城小姐,是奴婢谋害的骏少爷,小姐没有指使我,是奴婢自己那么做的。”
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出口之语并不是她要说的,可她为什么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实话?二凤想捂住嘴,奈何话一出口,捂住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连城可不管她在想什么,含笑的眼眸眨了眨,道:“起来吧!”二凤如蒙大赦,赶紧从地上站起,靠近顾绵而立。却听连城娇俏的声音又扬起:“真不是你的主子指使你做的吗?”浅紫衣裙随风飞舞,她的声音很好听,加之脸上流露出的两个浅浅的梨涡,看似甚是无害。
然,世间万物,越是看起来无害,越是能杀人于无形。
连城这一刻,身上没溢出丝毫凛然之气,但在那无害的笑容后,她已然动了杀机。
二凤与她视线相对,道:“小姐是事后才知道奴婢谋害了骏少爷,事前她着实不知。”与顾绵无关?这怎么可能?连城眸光微闪,“既不是你主子指使,你为何要谋害骏少爷?”二凤如竹筒倒豆子,将她被顾绵责骂,还有她谋害顾骏时的小心思全然向连城道了出。
前一刻,杨氏和和顾绵,顾岩在听到二凤承认顾骏落入枯井是她为之,三人脸色都很不好看,没成想,后面二凤却说事情是她自己所为,与主子无关,他们三人登时暗松口气,却不料,这愚蠢的丫头,竟会在下一刻说出那么多话。
“侯爵之位?你谋害骏少爷,是想为你家小姐出口恶气,好让我心生后悔,不该在之前难为她;更想为你家夫人和公子能得偿所愿,除去挡路石;还有为你自己能有个好出路,才生出那恶念?”该死的东西,谋划一件事,想的倒够多,连城专注地看向二凤,脸儿带笑,轻飘飘地问。
二凤脸色煞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