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霍泽越眼疾手快,赶紧托住了她,然后半搂半抱的带她坐到墙边的等候椅上。
常夏的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力气,软塌塌的靠在霍泽越的怀里,表情凝重,明明万分忧心,却始终不肯哭出来。
霍泽越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擦,柔声道:“害怕就哭吧,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不。”常夏慌忙的摇头,颤着声音喃喃低语道:“冯景翰不会有事,我为什么要哭。”
霍泽越此时有些哭笑不得。
常夏的反应让他觉得可爱又可怜,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以为只要不流眼泪,就没有伤心,就不会失去。
可是现实,往往都让人措手不及,与私心里所认为的,正好背道而驰。
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如同周围的空气一样安静。
时间一过,就是三个小时。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的进出几次,却都是行色匆匆,根本不给人接近询问的机会。
“常夏,我去买点东西吃好不好?”霍泽越拍了拍怀中的人,低声问道。
就在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常夏好几次对于霍泽越的问题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眼睛会紧紧闭上,身体也往下坠。霍泽越先前以为她是睡着了,可当他想要推醒她,让她回病房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不是在睡觉,而是体力不支,处在晕倒的边缘。
从那次以后,霍泽越每隔半个小时就要叫她一次,如果发现她没有动静,就推醒她,然后接来热水混着葡萄糖一起喂给她。
这一次常夏又是半天没有答话,霍泽越又叫了她几声,然后将她拉开一点距离,等她睁开眼睛之后,为了点葡萄糖水给她。
霍泽越紧张的样子被常夏尽收眼底,她虚弱的将嘴角牵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几不可闻的说道:“没事的,这次是真的困了。”
霍泽越刚想说什么,抢救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出来的是一位高个子医生,他径直向两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印着铅字的白纸。
他越走越近,常夏的心也越提越高,当听到他说出“病危通知单”这五个字时,常夏心中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医生回来说的话她全都已经听不见,耳边只回荡着那句“患者情况十分不好,需要家属在这张病危通知单上签字,医生才能进行接下来的救治”。
霍泽越看向常夏,见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页纸上,眼眸中清清楚楚的显示出她的慌乱,不知所措。
他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医生再次提醒道:“患者的时间很紧迫,家属尽快签字,不然耽误了救治,出现的情况谁都无法预估。”
“我来签吧。”
霍泽越松开常夏的手,从医生的手中接过那张轻飘飘的,却关乎人命的纸张,在右下角的地方,紧张却坚定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