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地毯上散落着几枝白色的茉莉花,还有几块青花瓷花瓶的尸体,霍泽越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随后勾起嘴角却没什么笑意的说道:“这花瓶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嫌我这里的装修太生硬,所以特意送过来让我陶冶情操……”
他抬抬下巴,继续说道:“你弄成这样,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说完,无视上官朵暴怒的眼神,他利落的起身离开。
“你站住!霍泽越,你站住!!”
上官朵恨得直跺脚:“你不许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要是敢走我就跟霍叔叔说花瓶是你打碎的!!霍泽越!!”
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的霍泽越轻笑一声,在她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喊叫声中兀自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直接回了医院,现在只要离开常夏一刻,他的心都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脑中心中都是她。
病房里依旧十分安静,因为位置好,连病房外的走廊上都没有什么人走动,霍泽越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打扰到谁一样。
冯景翰又陷入了沉睡,他身上插着几根管子,指尖上也夹着两个夹子,另一头连接在旁边的仪器上,用来监测他的身体情况。病房里的温度控制的很好,盖着被子刚刚合适,他的被子柔软的盖在身上,表面平整的甚至看不出有任何起伏。
而常夏,正伏在被子的边缘上,侧着头枕着胳膊,看样子也睡着了
她这几天累的够呛,再加上担惊受怕,几乎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好好睡过一次觉。
霍泽越劝过他,包括医生和护士也劝她,但是她这个人就是外表看起来柔和,其实骨子里很犟,自己决定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让他心疼得不得了,又喜欢的不得了呢?
望着常夏纯净的睡颜,霍泽越的心蓦然间柔软下来,他下意识的就迈开步子,向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女人光洁的额头在温暖的光线下给人一种异样的心动感,霍泽越鬼使神差的就俯下身去,向着那里渐渐靠近——
很近了,再有十分之一秒,那里就会印下他浅浅的一个吻,但是……
“滴——滴——滴——”
柜上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吵得人慌乱无措。
常夏瞬间睁大了眼睛,和同样震惊的霍泽越对视了一瞬,随后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同向检测冯景翰心跳的仪器看过去,那里本该起伏如山峰的线条不知何时,居然渐渐趋于平缓,以至于发出这样的声音。
常夏先反应过来,拔腿就往病房外面跑,去喊一声。霍泽越见她跑走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按下冯景翰病床上方的红色呼叫铃,过后不久,便有好几位医生护士先后冲了进来。
冯景翰随后便被推入了抢救室,霍泽越和常夏被护士拦在门外的时候,甚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刚才的惊慌忙乱霎时变成寂静,常夏的一颗心如同坠入了冰河最深处,冰冷彻骨。
她的腿一软,顺着抢救室的门向地面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