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兄妹俩别过风家老少,上山接小貂鼠了。
先回家换了身装束,然后提上送归一父母的伴手礼,迎着逐渐西落的斜阳,在漫山遍野积雪笼罩的田野间,穿过南溪庄那条幽静的苍桐小道,慢悠悠地往东南山麓走去。
没想到半路就碰到了同样回来探望父母的归一。
“归一大哥?”凤七讶然地看着摇下车窗,含笑朝他们打招呼的归一。
“好久不见啊小七,去哪里?要不要我载你们一程?”
归一在凤七兄妹俩身边停下,看到兄妹俩手上提着礼包,还道他们要去哪里做客。
一听他们正要去自己父母家,忙让他们上车,看到严景寰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略显不悦地说:“有空去看看他们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见外!”
“其实我就买了罐牦牛膏,说是对冻疮的疗效很好。那些,”凤七指指体积庞大的礼盒,“都是大哥准备的。”
严景寰见归一向他投来“太客气”的目光,忙笑着解释:“我不在京都时,劳烦你们照顾媏媏了,只是些江沪特产,聊表心意,不值几个钱。”
严景寰在过去的三年间,见过归一的次数并不少。两人年岁相仿,细究起来,还是归一大他三四岁,过了年没有三十,也该二十九了吧?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曾一度怀疑归一对自家小妹有着特殊情愫,可如今看来,应该是他多心了,对方或许和他一样,纯粹当媏媏是妹妹。
这样也好,省得还得为妹妹的感情生活操心。
只要人品出众,正经的追求者一个也够了,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家妹妹很出色,可争抢的男人多了,他做大哥的,也相当头疼啊。
“医院里放假这么早?”
严景寰知道归一研究生刚毕业,就被京都一院定去了。目前在京都一院的脑外科任职,是京都所有公立医院里执刀上手术台最年轻的医生。
“请了几天年假,打算趁天好,陪父母去市里采购些年货。除夕说不定得值班。”归一含笑回道。不过视线触到凤七若有所思的目光时,朝她眨了眨眼。
事实上,他才从日国回来,比凤七早到了没几天,协助行动组完成了解救行动,趁着向医院请的假期还没用完,就来南溪庄看看父母,顺道陪他们去市区采办些年货。
“对了,我听林局说,你升一级警监了?恭喜恭喜!”归一想到昨天才听来的好消息,笑着对凤七说。
“什么一级警监?”严景寰对国安内部的升职程序并不熟悉,不过,既然是道喜,必定是升不是降,可一想到她在凤凰城所受的伤,有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说是致命的枪伤换来的哦?那还宁可不要!”
闻言,归一身子微微一震,没再吭声。
凤七瞥了严景寰一眼,心知他还在为自己当初的隐瞒不高兴,遂伸手握了握他的大掌,柔声安抚道:“无论是什么理由,不过只是个称谓罢了,我不会为这些身外之物去冒险,大哥别为我担心了。”
“知道就好。”严景寰粗着嗓子应了声,接着说:“我不会管你接什么任务、出什么差,可你得保证,务必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别再出那种状况。。。。。。”那种场景,他光用想的,就撕心裂肺的痛。
“好!”凤七即刻应道。
归一从后视镜里收回视线,兄妹俩的互动落在他的眼里,沉入他的心里。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随着冬日清冷的雾霭,悄然散去。
她不是自己的。也不会是自己的。这点,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也再清楚不过。
她在出任务时,一律称他“归一组长”,私底下,都叫他“归一大哥”,要不然就是“傅大哥”,从来没有脱离这几种称呼以外。
大哥吗?归一无声轻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落寞。
也好,就让他像现在这样,时远时近地看着她、保护她,知道她是安全的,幸福的,这就够了。
“到了。”车子在一座精巧的农家四合院前停下,早已收拾干净心情的归一,笑着提醒后座的两人。
院子里,正晾衣服的归一母亲一听到车声,就过来开了院门,见跟在儿子身后的是数月不见的凤七,忙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
知子莫若母,多少猜到儿子心思的归一母亲,趁归一父亲在客厅招待凤七兄妹俩的时候,拉着归一进了厨房,压着嗓门嘀咕起他的终身大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怎么打算的?”